身露出来的时候,萧灼看到剑身之上,剑格之下,一个“汍”字一闪而过。
地汍!那不是……萧灼正惊讶着,宇文承都已经开口道:“看来这剑还真和你有缘,我得到它这么多年都没能拔出来过,你碰了一下它居然自己出鞘了!也罢,你若是喜欢就送你吧,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多谢兄长美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听你说这剑是先皇赐给你的,先皇有没有和你说过这把剑的来历?”萧灼虽然欣喜地汍回到了自己手上,可是对于地汍为何会在先皇手中,他更想了解清楚。
“这个先皇倒是没和我说过。”宇文承都见萧灼听了这句话明显有些失望,才笑了笑补充道:“不过我爷爷倒是和我说过,那时候先皇已然大权在握,帐下众人都劝先皇受禅称帝,先皇犹豫不决。一天夜里,先皇忽然梦见自己在湖边被一条蛇咬伤了左手。先皇大惊失色,正不知所措之时,自湖中走出一个持剑的白发老者,那老者看见先皇伤势,二话不说便拔剑把先皇的左手砍了下来。先皇惊醒之后找来亲信之人问此梦何解?所有人皆说是凶兆,唯独我爷爷说此梦乃独拳之意,是为大权独揽之兆,便力劝先皇受禅称帝。先皇言说梦中之事岂可当真,依旧有所犹豫,我爷爷言说是真是假,去梦到白发老者之处一看便知。于是先皇说出梦中之湖的样子让众人寻找,等到了湖边,就找到了这把剑,先皇这才肯受禅登基。”
“哦!原来是这样啊!”萧灼恍然大悟。今世已是他和袁天罡的第六世轮回,而他刚好是开皇元年出生。又是白发老者,又是先皇夜有所梦,这一切恐怕又是自己那个师父的杰作了!
“对了,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若是无事,我就先休息了,昨夜大换岗,我正困着呢!”宇文承都说着,伸手就要解开甲胄。
“我来找你商量一下进宫作画之事,六年前我不是没画出来嘛!现在我觉得可以了,想再试试。可我无官无职不能轻易进宫,我父亲现在也没空为我这点事操心,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行了吧你!”宇文承都解了一半停了下来,看着萧灼半天才开口道:“我看你进宫作画是假,去找你姑姑为萧大人求情才是真!不过萧大人为人忠孝,我一直都很钦佩,这个忙我会帮的。”
萧灼连忙起身再谢准备离开,然而就要离开时,只见一个仆人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向宇文承都禀告道:“将军!巡防司屈突盖将军差人来请,说是请将军帮忙擒拿贼寇!”
宇文承都听完,连忙招呼萧灼帮他穿好战甲,随即一同赶往城西。而此时的皇宫之内,也在进行着一场唇枪舌剑。
“陛下!”众臣之中,宇文化及独立于群臣之外,向着殿上天子道:“高句丽自汉时起已历数百年,期间来不断吞并周边邻国,如今已呈不可不伐之势。先皇在位之时,高句丽便暗中勾结突厥觊觎中原,幸有先皇英明果决,痛击之下方才使其暂时安歇。如今高句丽不遵藩礼,多次侵犯我大隋藩属邻国,着实可恶,理应趁机将其剿灭,以儆效尤!”
这时左侧朝臣中走出一人,宇文化及一看,果然是萧瑀,只听见萧瑀向圣上行完礼,道:“启禀圣上!高句丽所为固然可恶,但我大隋如今国力已虚,百业凋敝,战端一旦开起,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民众刚出劳役之沼,又入烽火泥潭,若是民心思变,则我大隋危矣!如今当以民生为重,固国强民,东征之事可暂缓一时。望圣上明鉴!”
“萧大人此言差矣!”宇文化及接口道:“民心生变实因律法不严,刑若重,民则莫敢不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欲开疆扩土,万民理当翘首以赴,但有抗命者,皆应依法罪之!”
宇文化及刚说完,左侧群臣中又走出一人,宇文化及一看,竟然是刑部尚书崔钰,只听崔钰道:“陛下,听得宇文大人所言,臣有话说。”
“崔爱卿但说无妨。”
得天子应允,崔钰直面宇文化及道:“宇文大人,方才听你所言,民心变是因法不严,但宇文大人可知,严法能另百姓惧而循之,亦可另百姓惧而乱之!战国之时,七国并立,唯秦国以法横强。然秦法林立严苛,百姓惧而生畏,才致使陈胜吴广惧罪而反,同样因为畏惧秦法,各地响应者才如雨后春笋,冲垮大秦社稷。是以下官认为,当今之计,与其严法治民,不若宽恩安抚!”崔钰说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他这一番言论虽然明面上没有说支持萧瑀,可言下之意,众臣都看得明白。
“崔大人!强秦之灭,乃因二世无谋,宦官乱政,致使国无强兵,朝无良将。兵若强,纵使天下纷乱,亦可举而伐之!兵若怠,国尚且难固,何以平民乱?。”宇文化及理直气壮的说完,只见右侧武将中又走出一人,不禁有些气急,问道:“屈突通大将军,你乃军伍出身,也要在此争论吗?”
屈突通微微施礼道:“相国大人,屈突通乃一介武夫,不善言论。”说完,屈突通又取出一份奏章道:“是以下官昨夜拟写了一份奏章,陛下若是允许,臣可以在此诵读。”
杨广高坐在明堂之上,虽然心里怒火中烧,还是不得不隐忍下来。毕竟东征乃是大事,他再怎么坚持,也得先另众人臣服。
“读!”
天子杨广令下,屈突通这才打开奏折,开口念道:“得知陛下因东征之事夙夜难眠,臣万分心焦。但东征之事,臣仍以为不妥。纵观以往历代历朝,无不是先安内、后图外,少则历三朝两帝,多则历五代七世,强如秦皇汉武,皆苦心孤诣多年,方开前无古人之霸业。然大隋虽有此基业,但连年徭役已伤根本,正值民生恢复之际,东征之事当应缓行。国虽强,好战必亡!国虽盛,久战必衰!万望陛下察之!待得民殷国富,陛下之令再出,臣定率大隋将士以死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