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织葑勉强睁开眼睛,瞧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娘?
原来,梦里的母亲这么年轻吗?
自己有多久想不起母亲的样子了。
谢织葑想抬手却浑身无力酸痛,连耳朵里也嗡嗡响。
想起来了,那个人又打她了啊。
只记得自己被推到案角上撞到了头,接着就晕过去了。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打自己呢?
谢织葑知道,没有任何原因。只是他想而已。
“葑儿”
金氏惊喜的扶起女儿,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娘也活不下去了………”
谢织葑茫然的被金氏拥在怀里,滚烫的泪水打湿了谢织葑的脸颊。
“梦里……也…也会有眼泪吗?”
谢织葑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她又猛地僵住了,整个身体僵硬的被金氏抱在怀里,眼睛逐渐睁大了。
嘴里零碎的声音也被金氏和丫鬟们压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葑儿醒过来了……”
“娘还以为……呜呜……”金氏险些哭晕厥过去,田妈妈赶紧叫人把她扶到屋里休息去。
“太太可算松口气了,您也快歇息吧?这几日可把您累得不轻……”
她又吩咐玉衣道“快叫人禀告老爷去,就说五姑娘醒过来了!”
“姐儿怎么哭了啊,可是药太苦了?”
“珠衣快拿些糖果子来,给姐儿”
谢织葑茫然的坐在榻上,任由丫鬟们摆弄,连糖酪入口也没感觉。
屋子里乱糟糟的,声音也嘈杂得很,谢织葑却不在意,她贪婪的聆听着一切,直到睡意朦胧。
原来,能听到声音,是这么的美妙。
深夜,书房里。
谢守信背着手看着墙上的画卷道:“醒了?”
周管事说:“东院的霜叶是这么说的,您要去瞧瞧吗?”
谢守信有几分意动,但想到那双酷似金家人的眼睛,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摇头道“还是罢了,有她母亲守着便是了,我也不必再去了。”
墙上的倒影因烛火而摇曳。
愣了半晌,谢守信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金家…”
不多时,西院的廊下便点起了灯,久久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