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榕。
“呜呜呜…”宗榕捂着脸痛哭,她也知道宗桦就是这种仗义又冲动的性格,可是谁又能猜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云无心和孙不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渐渐平复了心情。
“那个细作到底是谁?”宗榕问。
云无心摇了摇头,“这营中都是我的亲兵,只有一个监军陈俊,但这个陈俊是陛下亲自派来的。我查了许久,还是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
“啪!”宗榕一拍桌子,狠狠地说到,“要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担心…”孙不思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宗桦,“我担心陛下要问罪宗家,就连你的父亲…”
“你说席玉权?”
“因为云无心没有按计划佯装被俘,中途为救宗桦而跑了出来,导致计划失败,西戎人反败为胜,逼得大庆士兵退守宁州,折损将士八万余人,若陛下以这个为理由治罪宗家…”
孙不思说的已经很明了,宗榕也知道,席玉权如今正等着把柄治宗家的罪,这不是想瞌睡遇见枕头——太巧了吗?
“该来的总会来的。”
宗榕突然变得平静下来,她心里虽然不忿,却也只得面对。
宗榕以孙不思的小厮的身份留在了将军府。
这将军府原本是一个解甲归田的员外的住宅,因为战乱,那员外边自愿捐了出来,自己带着一家老小住到了城郊的庄子里。
云无心住进来了之后便改成了将军府,这府邸六进六出,回廊亭台,流水花径,很是别致。
宗榕每日趁着席玉权出去巡视或者办公,便偷偷溜进云无心的房间给宗桦说说话,帮他捏捏日渐萎缩的肌肉。
这一天,外头下起了雪,宗榕依旧扮成小厮的样子,准备到云无心的房间去。
去云无心的房间要经过花园,此时花园里的几棵古梅开得正好,雪白梅红,暗香悠远,很是好看。
宗榕被红梅吸引,她踩着雪准备去折几只红梅,放到宗桦的房间里,增添一些生气。
“消息传回去了没?”一声低沉的声音问到,是席玉权!
“传回去了。”对方的声音却是嘶哑的,嗓子仿佛被碾压过一般支离破碎。
“宗家是何反应?”
宗榕听见说的是自己家的事,不由得凝神细听。
“宗相照常上朝,只是听说那老太太昏死过去了,但被宋子川给救了。”
祖母昏死了?宗榕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以免惊叫出声。
“下去吧…”席玉权说着便往回走来。
宗榕这才想起,如今想要避开已经不可能,她身子一闪,往雪地里一滚,混进了石子路边的一个横沟里。
“唔…这梅花不错。”
席玉权突然停下了脚步,仿佛在赏花。
宗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一动不动得趴在沟里,沟里的雪已经化了一半,雪水冰冷刺骨,很快便浸湿她的衣服,冻得她一个劲哆嗦。
“陛下,臣先行告退。”那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去吧!朕再赏赏梅。”
脚步声渐渐远去,宗榕却能感受得到席玉权依然在那里看花。
她冻得上下牙直打架,心里想起了小学时学过的那篇课文,一个英雄为了不被敌人发现,竟然能趴在火堆里一动不动,而自己如今在雪地里匍匐,为的又是什么?
“谁?”
宗榕正胡思乱想,突然听见了刘翰的声音,正当她惊慌不已时,却听见了席玉权淡淡地声音。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