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柳梢枝头,格外妩媚。
皇宫大内御书房烛火通明,汉灵帝刘宏趴在卧榻上,太监大总管张让拿一根细长金制的掏耳屎杆,正在凝神用心的替他清洁耳屎。
汉灵帝刘宏眉头紧锁,眉毛向上微微跳动,眯着双眼,嘟翘起薄唇“嗦……嗦……”轻呼着,嘴角滴下了涎液兀不自知,正处于极大享受中。
金制掏耳杆,轻微抠触耳脉里头那些坚硬的耳屎,出了“叭咧——叭咧——”如雷耳鸣,直捣心扉,再窜流浑身毛细孔,颤动每颗肌肤的细胞,又痒、又酥、又麻,飘飘然的有若将整个人融入空气之感觉。
“爽……别停……继续……爽得舒服透顶!”
“掏干净了,皇上!”
“嗯……这么快?”
皇帝刘宏意犹未尽的躺着询问,舒展双眼,瞧见了贴身“小黄门”宦官黄丰,满脸青瘀,一旁恭候多时了。
“黄丰!你的脸怎么啦?不是正在前线督军吗?卢植战况如何?莫非砍了张角逆贼的脑袋吗?班师回朝喽?”
叠问迭起!
却见太监黄丰满脸委曲“哇!”的兀自嚎陶大哭起来,匍匐地面抽抽噎噎泣不成声道:
“请……请皇上为奴才作主,‘北中郎将’卢植欺侮人……”
皇帝刘宏霍然而起,神色数变紧张道:“别哭了,快起身说话!卢植到底怎么了?前线战状是否有变?”
太监黄丰偷瞄了太监大总管张让一眼,见他含颚示意,抢了这个好机会,翻袖拭泪掩盖而过道:“启奏皇上!托皇上洪福齐天,那个卢植连战皆捷,将张角等一干叛逆围困‘广宗’,这一小撮强盗容易对付,然而卢植却私下与逆贼谈判,有索取贿赂之嫌,奴才前往制止,却遭来一顿毒打,说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如此大逆不道言辞,将奴才轰出帐营!”
皇帝刘宏勃然大怒叫跳道:“卢植这么大逆不道!居然与逆贼私自妥协?莫非要造反了?现在大军有何行动?快说!”
“启奏皇上!卢植可能得了逆贼好处,整日只躲在营垒里使大军休息,大概要等老天爷把张角天打雷劈!才会鸣金收兵吧?”
皇帝刘宏暴跳如雷道:“朕就是老天爷!先劈死卢植再说。‘阿父’可有良策,朕担心其倒戈朝廷,岂不江山亡矣!”
太监大总管张让一脸的忧国忧民表情,义正严辞道:“皇上稍安勿躁!这个奸臣卢植这般嚣张跋扈,居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出兵伐贼,军资买办所费亿万钱,皆是皇上的家私啊!奴才自愿请命,走一趟‘广宗’宣旨,将他回笼押解回京,送往‘北寺监狱’审问,才能了解他是否叛国通敌?再下定论!”
皇帝刘宏激动地握其双手亲切道:“还是‘阿父’能够替朕分忧!‘广宗’伐贼主帅应改派何人担当?”
“皇上!就改派‘东中即将’陇西人,凉州太守董卓取代卢植伐赋,听说其旗下郎儿,个个骁勇善战十分彪悍!”
“很好!‘阿父’马上拟诏圣旨,即刻代朕宣召!”
“皇上!‘小黄门’黄丰督军卢植,受尽屈辱,理应褒奖!”
“嗯!就赏黄金百斤,你们都下去吧,朕很累,要回后宫休息,‘阿父’就着手调兵遣将喽!”
太监黄丰叩头谢恩,偕太监大总管张让步出御书房,两人一阵耳语密谈,各自分开。
太监大总管张让豪华府宅密室内。
太监包罗及万象各自牵着张心宝小手,来到隐藏密室书架前,包罗轻声道:“小主子!
大主公及九位公公都在里头,这个嘛?我们只能在此候传,‘十常侍’全员到齐,那个嘛?
肯定有要事,您就独自进去喽!”
太监万象在旁拉着机关绳索,“咔——”的一声,书架自动缓缓滑开,密道口透出光亮,张心宝一脸欢喜跑了下去。
片响时间,张心宝望见会议桌上,“十常侍”宦官张让、赵忠、封谓、段圭、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挥、郭胜十人,个个面色木然等候着,气氛严肃,令人有点胆怯。
聪慧警捷的张心宝见情况有异,收起了顽心,毕恭毕敬地匍匐地面叩了三个响头,精神抖擞大声道:“参见亲阿爷好!各位义父好!孩儿祝老人家事事如意,身体健康,活个九千岁,快乐似神仙!”
嘴甜的孩子有糖吃!戴高帽子没有人不爱,“十常侍”宦官虽然不动声色,却个个双眼展露温心,孩子开始懂事了。
大太监总管张让淡淡地道:“小宝!最近老是往外跑,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快告诉义父们!”
张心宝认了“神魔刀”卫九敌等义父,与关羽、江苗菁、孟佗等,是如何的因缘巧遇大致说了一遍,在地上偷瞄了大人们的神色,透出喜悦而无忧恼,才安了心。
今天怎恁地正经板板的气氛不对?
太监二总管赵忠双眼散出有如母性光辉,脸色不悦,一副娘娘腔嗲声嗲气道:“你们怎么搞的?人人那副木头死模样,可会吓着了小宝,跟你们有仇啊!小宝乖,快起来。”
张心宝瞅了太监大总管张让一眼,见其含颚示意,爬了起来,一股溜烟地钻进了太监二总管赵忠的怀里,忸怩撒娇起来,乐得他又亲又摸抚地痛惜爱怜。
“赵忠义父最漂亮!浑身香喷喷的好闻喽!”
大家莞尔一笑!整个密室的严肃气氛为之解冻。
太监大总管张让白眉垂腮一颤,双眼透着爱意,却嘴里哼声不满道:“叫你们表情严肃!唬一唬小宝,就是不跟咱家配合,这个孩子都叫你们给宠坏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老子跪他,简直无法无天了!”
不说还好!使大家笑出声来,场面更显轻松。
太监封谓笑得气喘道:“老大!您自己从皇帝身上得来的便宜‘金弹银弓’给了孩子玩,不啻是自作自受,岂能怪小宝顽劣?”
太监二总管赵忠搂着孩童不放,东摸摸西捏捏的希望他快点长大,一听这话,心中一宽,笑出声来趁机道:“老三揶揄得好!老大的妙计多谋,偶而还会失算嘛!小宝全天下只有一个,咱家不许他去当什么人质,除非摆平了咱家,要了我的命!”
其他的人顺势七嘴八舌的振振有辞,整个密室闹哄哄的一团,就是阻止太监大总管张让的建议,岂能要孩童涉险。
太监大总管张让脸色一沉斥喝道:“通通住口!今天孩子就如温室里的蓓蕾,经不起风吹雨打,就是你们宠坏,所谓;爱他就不要害他,咱家运筹帷幄从不失算,你们简直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胡说些什么!”
密室内沉寂了下来,但是人人脸色不同了。
太监大总管张让一脸的无奈又道:“若没有小宝做人质这步棋子!欲杀张角怎会成功,咱家岂会不知道孩子的危险性在那里?咱家又岂不知张角叛徒要绝我们的后?”
太监二总管赵忠若母情怀,护卫着张心宝,咬嘴怒声道:“咱家就是不同意!老大您糊涂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况且‘神魔刀’卫九敌去了江南,什么时候回来却不知道?没有他陪同孩子暗中保护着,大家都不会同意您的做法,万一有个闪失,卫九放以死谢罪,又有个屁用?咱家认为另想其他办法,才是上策!”
太监大总管张让白眉一皱,叹气道:“你们别小看了孩子!小宝可是古灵精怪的聪慧,连死去的‘中人’老太监王板都上他的当,再说,‘神魔刀’卫九敌到江南办事,咱家暗中要密探帮忙,很快就回来了。况且与张角叛徒会面的时间由我们决定,地点就在两军交战的那片旷野,签定密约后就当场交换人质,有潜于敌方阵营的密探及高人军队护卫着,哪怕不成功!”
张心宝听出了端倪,满脸笑容,这下子又可以出去玩个痛快,阻力最大的就是义父赵忠,若不想个办法让他答应,在宫里岂不闷死人喽!
“呵咭!”一脸诡谲笑容道:“义父啊!是需要孩儿出去历练一下喽!人家有您的宝贝毒药满皮囊,才不怕敌人有多坏,您若不信孩儿的本事,就赌一赌喽!”
太监二总管赵忠一脸诧异,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着转,噘嘴不悦道:“小宝!义父是为你好呀!怎恁地跟着你亲阿爹起哄?一个鼻孔儿出气?小小的孩童别尽说大话,竟然要与咱家斗?简直太不懂事了。”
太监大总管张让逮到了这个机会,笑吟吟道:“孩子!别太逞强,义父赵忠若赌输了多么没有面子?你皮囊里的瓶瓶罐罐可都是他的绝活,这不啻是孔老夫子面前卖弄文章嘛?”
张心宝会心一笑道:“亲阿爹!人家看庙会的戏法人人会变,但是巧妙各自不同嘛,若能制得了义父赵忠,他当然放心孩儿出去历练一下喽!”
太监二总管赵忠被他们父子俩一激,瞧着其他宦官们的怪异眼神怎能受得了,说什么也不能叫张心宝去冒险,这个打赌赢定了!
面露笑容妖里妖气嗲声道:“小鬼头!咱家就不信你吃了几天的斋菜就能上西天?就赌这‘人质之约’,任你水里来火里去都行,咱家就不会信你能逃出如来手掌心!但是设限叫咱家‘又爱又恨’的事情才算数。”
张心宝“呵咭!”狡黠笑道:“就这么说定喽!水里火里任我来戏弄么?人家绝不叫亲阿爹帮忙,但是包罗及万象总可以助阵吧?”
太监二总管赵忠噘嘴不屑道:“可以!就是有十个万象与包罗助阵,咱家也不放在眼里,不过话说前头,小宝若输了,可得乖乖待在宫里,别理做人质的事!”
太监大总管张让对张心宝并没有很大的信心,改变主意微笑道:“你这个娘娘腔!别以为咱家要将孩子送入虎口,既然大家那么坚持,咱家也只好另想办法,还规定什么‘又爱又恨’鬼心思,真是莫名其妙,你们就赌着玩吧!”
众人见太监大总管张让松了口气,并没有强硬孩童非去不可,皆开开心心地闲话家常,难得聚集一堂,规定今晚不醉不归,人人带给张心宝礼物,乐得他笑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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