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这封赏很实在。他们只想和亲眷好好过日子,不愿再打打杀杀。爵位这种给他们,他们也未必会要。类似于什长这种,则是能更加方便管控。
“以后河南之地,秦国会有专门的人看守。你们未来得听秦国派遣来的官吏,基本也不会怎么管你们。你们按时缴纳物资,和睦共处就好。若是遭遇袭击,你们也有武器可以自保。”
“德信明白。”
这时代大抵皆是如此,没有绝对的自由。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们终究是降卒。河南之地如此重要,全权交给他们自治,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论是谁在这,秦国必定都要掌握管理权。德信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以后你们好好薅羊毛,用羊毛就可以和秦国贾人交换粮食和盐巴等物资。在这里,我可以担保你们衣食无忧,日子过得比之前还要好。”
白稷笑了起来。修剪羊毛并不算难,一年修剪两次就好。想要发展商业,肯定得提高生产力。类似于羊毛这样的新型产业链,好好发展起来,能带动经济发展。很多人都会因此受益,还可以改善黔首生活环境,一举多得。
这事儿之前就提到过,德信也都清楚。其余降卒也都凑了过来,听得相当认真。白稷平时偶尔也会过来看看,不过他鲜少会说这么多。这次是因为时间到了,他也得尽到责任。
说到这里,德信等人心中皆是感慨不已。他们拼命的浴血厮杀,为的其实就是这。至于爵位军职,他们已经看得很淡。
“除开这些之外,还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们。”白稷压低了声音,无比认真的看着他们,“你们要记住,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燕赵降卒,而是诸夏秦人。若是你们暗中做手脚,便是本君也不会容下你们!”
白稷并非是威胁他们,而是告诫他们。若他们真的谋逆造反,到时候受牵连者不知几何,必定会令整个草原染血。胖子不会允许自己的一番好意被糟践,只要有一人出事,成百上千者都会受到牵连。
“将军大可放心!”
“吾等好不容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绝不会乱来!”
“谁要是敢乱来,乃公便让他脑袋和身体分家过!”
一票伍卒义愤填膺。秦国的连坐制度摆在这,谁都不想受到牵连。扶苏在旁边则是提笔书写记录,这些都得记录下来,以后肯定用得上。也算能给他些启迪,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降卒。
聊好后,白稷便和扶苏走了出来。而扶苏则是握着毛笔,左手捧着竹简,不解的问道:“国师,你确定这些降卒不会出事?”
“短时间内不会,以后的话……”
大部分的人终究是贪婪的,这并非是个贬义词,而是人的本能。最初可能只想着衣食无忧,后续就想着能多赚点享受。就拿白稷认识的人来说,刚开始工作只想着月入三千,后来想着五千,一万……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衣食无忧惯了,终究会动些心思。或许这些降卒碍于白稷的威慑,不敢做什么事情,但下一代可就不好说了。
白稷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所以公子要记住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可能都会害你。特别是在公室内,你要切记!”
扶苏呆呆的望着白稷,没想到白稷竟会说这些。关于皇位继承人的事情,在秦廷上为禁止讨论的。白稷说得这些,似乎是在对他的某种警示。
“对了,我这有本小说给你看看。”
“额?小说家?”
“对,就这本。”
白稷顺手从袖子里掏出卷竹简,这可都是他耗尽心血所著,根据他当初的记忆著作。
扶苏快速把竹简打开,看着上面的名字,瞬间傻眼。
“金……金瓶……”
“咳咳,不好意思,拿错了。”
白稷连忙将其收了回来。
他可以对灯发誓,他写这个纯粹只是为了练笔。这些天在雪地里头,他闲着也是闲着,便随便写了点东西。曾经有位名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没有工作的年轻人,总会幻想自己是写小说的。
所以,这都是习惯使然。
“好了,是这本!”
“《隋唐英雄传》?”
“对,拿回去好好看!”
白稷表示满意的点点头,扶苏可千万不能辜负他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