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效力,为使君分忧,使君何轻我至是耶?”
沈恪眉毛挑动,将手中茶盏重重往案几上一搁,但却竟然没有发怒,只是语气依旧冰冷。
“那你且说,要如何为朝廷效力,为我分忧?”
韩端再次俯身行礼,声调也高了几分,“小子粗鄙,不识谋画之道,唯家中有丁壮数百,若使君应允,小子愿倾家财起义勇之兵,为使君前驱,扫镜湖逆贼!”
此话一出,沈恪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自前日郡兵进剿镜湖水贼大败之后,他心里便充满了忧虑,担心兵败的消息传至台省,朝廷加以责罚,削官罢职。
因此已经过了两日,他仍未将此事上奏朝廷,寄希望于在短期内找出解决镜湖水贼的办法,将功补过。
但很显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出一个有用的法子来。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此次失利之后,官兵无力再入湖剿贼导致镜湖水贼势力大张,最终成为心腹之患。
若真到了那种局面,可就不是简单的责罚能解决问题,搞不好就要被枷送入京问罪。
在今日之前,他也曾想过联络会稽世家豪强起义勇击贼,但派人试探过之后,他却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世家豪强只图自保,说起贼匪来义愤填膺,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但一提到让各家出钱出人共同击贼,顿时便偃旗息鼓,家家都说有心无力。
沈恪也想过在民间招募士卒,但手上又实在是拿不出钱来,现今那一千多名郡兵的伤亡怃恤都还没有着落,官府又哪来钱招募士卒组建义勇?
但方才,他却从韩端的口中听到了一丝希望。
若只凭韩家数百丁壮,就是自保也成问题,更说不上主动击贼,但他若愿倾尽家财招募两三千义勇,再加上三千郡县兵,应当能有一战之力。
可韩家为何甘愿倾尽家财抗击贼寇?
沈恪深知这些乡下豪强都是无利而不往之辈,今日韩家小儿主动来要求起义勇抗击贼寇,定然是那些水贼已经对韩家造成了威胁。
想到这一点,沈恪心里便有了数,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对方愿出钱出力,那就有得商量。
“你家长辈为何不亲自前来?”
韩端心中也是一片雪亮,他也没打算隐瞒韩家现下的困境:“不瞒使君,家君现在家中召集人手准备抵御贼寇,实在是分身无术,只能让小子前来,不敬之处,还请使君海涵。”
沈恪微微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家又是因何惹上了那湖中水贼?”
“这个……”韩端楞了片刻,随即便道:“数月之前,我家收留了一些流民,谁知这些流民却是镜湖贼首苟神通早就看中,而且想要拉入贼伙的,我家因不知内情收留了这些流民,却因此和苟神通结下了仇怨。”
“以前贼匪势弱,也不敢拿我家如何,但前些时日苟神通贼众在镜湖大胜之后,势力大涨,于是便派了人上我家门来讨要那些流民,声称若是不还,就要尽起湖中贼寇来攻打我家。”
“家君不愿与贼人妥协,因此才召集人手准备抵抗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