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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方死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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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玉浮这边的授课任务之后,应该就是上昆仑去了。

    江蓠心道:“昆仑山脚的父老乡亲们,总有一天你们要感谢江蓠大仙帮你们盯着夺魂的和光大魔头啊。”

    其次,是因为见识过夜生渊的奇诡莫测之后,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昆仑派的往复水也是上古神泉。要是往复水真的遍知天下隐秘,那么什么返魂之法、回魂之术,岂不都能直接寻到答案了吗?昆仑守着这样一件大宝贝避居世外,真乃大大的浪费。

    曾在仙箓司时,她就知道昆仑派每年都只开放一个名额,而且似乎从来都没人中选过。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她也只能姑且试一试。

    仔仔细细地交代完生辰八字、五行四相、履历生平,附上一意剑气和一口真气,江蓠带着申请函来到仙箓司。

    遇见陵越的时候,她没敢招呼,甚至没敢抬头看,只是像泥鳅一样在甬道中一偏身钻了过去,径到办事地点,把自己的申请函交给了眼下的负责人云嶂,然后又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陵越不知她为何而来,也并未询问云嶂。

    没过多久,江蓠就收到了回函。本来不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一向清高傲世、少与其他门派来往的昆仑山,居然对她这个小弟子点了头。

    时至立冬,江蓠已经感到寒气表里交侵,苦楚难于人言。想起昆仑山的严寒天气,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但青木师尊却说,昆仑派中都是火命之人,江蓠去了,若能寻一个修为不错的弟子练双剑,反而对缓解她的寒症有些好处。

    得到师尊的支持之后,江蓠再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反正其他姐妹都已不在派中,而自己留在玉浮,也不过是受尽所爱之人的冷眼,和沦为无关诸人的笑柄罢了!

    离开前夜,她又来到陵越的居所,但只站在十丈之外。

    那十丈,又成了跨越不了的距离。

    空中很应景地飘起了雪絮,四围静寂无声,陵越门窗紧闭,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她只是想在那里站着。

    如今她要时刻运功来压制体内的寒气,因此早就没有余力去控制身上的香味了。所以她知道,陵越知道她站在这里。也想到了,陵越应该不会出来见她。

    不过没关系,她不是来向陵越告别的,她来向曾经的自己告别。

    浑身冻得几无知觉,只是凝固的泪痕之上,一遍遍被温热的泪水浸润。

    从前江蓠是个很懒散的人,重岩说她无欲无求,总是不追不赶,优哉游哉,在快速变化的环境中坚持自己慢悠悠的步调。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吟风弄月度此一生,有何不可?不过现在她知道,重岩说错了,因为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求而不得的痛苦。

    在这个比梦境更漫长的夜晚中,她不止一次想道:“如果师兄出来见我……如果他出来看我一眼,我就不走了……”

    “哪怕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我也愿意守在他附近,沉沦这一生……”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反正陵越没有出来。

    在这仿佛永远不会有黎明到来的永夜中,她回想了许多事情……

    从半月丘的初次相识,一直到京城中的洞房花烛夜,分析来、思量去,都觉得这份感情从头至尾尽是她的自娱自乐。没有人能通过她平静的面色了解她心里的翻江倒海,没有人能帮她佐证她那段在暗夜中憧憬着七彩光芒的虚幻记忆,所以到最后,她被黑暗包围了,被虚无吞没了,那段记忆虚假到让她怀疑自己是真的经历过,还是只是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春秋大梦?

    一直站到天将晓时,积雪已经没过她的脚踝。举目一眺,连天接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脚下没有挪过一寸,因为穿着雪白的貂裘,几乎与雪景融为一体。

    连胸口那张被她修复的婚笺,都好像在用刺眼的红色嘲笑她——本以为这个东西能给她带来一点安慰,现在才发现它有多么讽刺。

    失望是因为有了不该有的希冀。

    “爱而不得,或许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也实在令人心碎……

    将来、将来若有人愿以真心付我,我必倾我一切相报。”

    雪中沙沙一响,江蓠已转过身,把婚书向后一抛,任凭它被风雪吹没。然后她御剑起行,头也不回地朝北飞去。

    直到两个月后,陵越在观澜斋与陵川弈棋时,陵川才忍不住说:“陵越,我这里人来人往,不适合弈棋,想要清静,你我何不去朝露亭中?”

    陵越没有抬头,说道:“那里虽然清静,但有不宜相见之人。既然从前曾错给过她希望,如今更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陵川:“怎么,你竟然还不知道么?她两个月前拜入了其他门派,如今已非玉浮弟子,也不会再回那里了。”

    陵越似乎没太放在心上,落了一子。

    陵川:“陵越,你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陵越敲敲棋盘,道:“该你了。”

    陵川无奈,从身后取出个扁扁的木盒:“虽然你不想听,但我也还得忠人之事。她说若她走后的三个月内,你在我面前提起了她,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可是她没告诉我,如果你没提起,我该拿这个东西怎么办。所以我只好引你说出来什么‘不宜相见之人’……她既已走,你也不需再有顾虑。无论这是什么,都是她的一番心意,就算我求你,把它拿走吧,别烂在我这儿。”

    陵川说得恳切,陵越亦不好推辞,便把木盒收入了袖中。

    待陵越走后,陵川的副手陵眉都忍不住说了一句:“陵越大师兄真是冷心冷情。”

    陵川却别有意味地回道:“冷心冷情吗?从前他在我这里饮酒不过三杯,今天喝了我半壶。”

    陵越猜想盒中物应是那块紫黄晶做成的剑坠,既是江蓠母亲留给她的东西,用来送人自然有其深意,自己不该收下,便带着木盒来到山月居,想把东西弃在这里。

    到了案前才发现,被剪去了流苏的紫黄晶好端端地镇这一张纸,纸上写着一行诗: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

    那么木盒之中又会是何物呢?

    陵越打开一看,先见到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没找到合适的宝贝与师兄交换,只得物归原主,多谢借用。”

    字条下是扬州城得来的彩头,金厢倒垂莲簪。

    原来无物相赠,只是归还而已。

    盒子甫一打开时还留着一股白花香气,但随着冷风吹过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像这山月居,朝露亭,不孤山,玉浮山……都再也没有那个味道了。

    雪山映日的白光从窗中透进来,照亮了乌木构成的厅堂。金灿灿的铜鼎香炉周围,盘腿坐着三个老者。

    其中头戴金星冠的开口说道:“怎还不见那孩子上山来?”

    白衣似雪的答道:“她中了寒毒,气弱力微,兼之路途遥远,自然是要耽搁一阵。”

    剩下一个赤发红须的也搭了句话:“说句不好听的,也亏她中了寒毒,咳咳,我们才能……”

    白衣老者:“休提,休提。”

    金冠老者:“吾等因存私心,才引那孩子上山来,实在羞愧,无颜见人。也该学师父,闭关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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