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啊,你对江蓠师姐用的这招真是高明!……
把一个喜欢自己的小师妹,安排到跟自己十分相似的兄长身边,好让她在兄长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然后……开始情不自禁地爱上这位兄长……最后、她就变成自己的嫂子!真是永绝后患。”
陵越:“……休得胡言!——”
云漪:“诶?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么……别装了,你就是怕江蓠师姐对你纠缠不休,干扰你修炼,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吧!哎呀,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看萧师兄挺喜欢江蓠师姐的……
回想当初在昆仑山上见到江蓠师姐,她多么憔悴消瘦,只能对我们强作欢颜……现在呢,比那时候好多了。圆润了一些,也开朗了一些。大概她确实很适合在乌兰台做事,萧师兄对她也是真好呢。”
云漪的话,句句戳中了陵越的心事。
……
观澜斋中,见陵越突然登门,江蓠立刻停笔起身,招呼道:“师兄,萧师兄刚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师兄若是不着急,可以在此稍候,或者让我传个话。”
陵越听言,便自顾自地坐到了萧道凌的座位上,也就是……江蓠身边的位置。
不过一会儿,萧道凌便来了,手里还托着一碗面。
江蓠眼看这碗长寿面被摆到自己面前,红唇微张,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给你贺寿。”萧道凌把陵越晾在一边,对江蓠说,“陵川老弟说今天是你生日,他没弄错吧?”
江蓠赶忙说:“没弄错!不过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谢谢师兄,谢谢师兄……”
她之所以不过生日,一是不想麻烦别人,二是因为自己跟杜蘅生日同月。反正生日就是聚在一起吃顿饭,她觉得杜蘅过便等于自己过。
不过真在这天吃到特别为自己准备的长寿面,那感觉还是很有些不同的。她拿起筷子的手有一点发麻,眼眶热热的,好像从未为一碗面如此激动过。
萧道凌看了陵越一眼,问江蓠:“陵越师兄也来给你过生日了?”
“不不不,他是来找你的。”江蓠夹了一大筷子面塞进嘴里,嘟囔道,“他哪知道我的生日。”
萧道凌没有轻易放弃自己的猜测,对陵越说:“给师妹过生日很寻常,何必假借我的名义?准备了什么贺礼,快拿出来吧,我也瞧瞧。”
陵越脸色微愠,他自然拿不出什么礼物。
萧道凌:“干嘛这副神情?我又不是没给你做过面。”
“啊!这是你自己做的?”江蓠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萧道凌笑着点头:“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江蓠为了表现自己的“满意”,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然而头发总是争先恐后地滑进碗里,弄得她有些狼狈。
“差点忘了。”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对蝶形抓夹,用来固定好两边的碎发。
萧道凌:“听说你怕蝴蝶,倒是不怕蝶形的首饰?”
江蓠摇摇头,说:“只有真蝴蝶才可怕!”
“怕蝴蝶?”陵越既不知江蓠的生日,也不知她怕蝴蝶,“为何怕蝴蝶?”
“没、没什么。”江蓠懒得回答陵越。她曾被灵蝶吸血,怕蝴蝶有什么奇怪的么?
“哈哈,原来你们这么不熟。”萧道凌挑了下眉,似是心情颇佳。他看了一眼江蓠手上的指环,教训道:“青雀也不是没送过你东西,你怎能对他如此爱搭不理?”
“啊?”江蓠脑中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陵越曾给过自己什么礼物。
想了半天,只想到那封休书。
萧道凌:“他给你的东西很重要,比这碗面可重要多了。”
江蓠连连点头:“是啊,休书嘛,很重要。”
萧道凌:“……不——唉。”
陵越僵立着没有言语。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给江蓠。
萧道凌偷偷把一块扇坠塞进陵越手中,想为他解围:“陵越从小就把珍奇玩物都让给我,对师妹自然也不会吝啬。”
陵越会意到兄长是想让自己把扇坠送给眼前人,但他并不领情。如果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向江蓠示好,又怎会等到今日?
“萧师兄,你可知道玉浮上下有多少女弟子、陵越师兄有多少师妹?”江蓠已把面吃完了,她端起碗筷,笑着对二人说,“我把碗还去饭堂,不打扰你们谈正事。”
走过陵越身边时,江蓠已没有从前那么眷恋。
她记得,陵越说过,她与玉浮上下的其他师妹并没什么不同。
她也记得,自己还是陵越副手之时,她会在自己和陵越生日那两天做特殊的糕点,摆放在朝露亭中……自己生在秋天,所以做的是桂花糕。陵越生日在盛夏,因而是莲子糕。但是陵越从来也没问过何以朝露亭中除了茶酒之外还有点心,她自然也没机会跟陵越说明其实那是自己的生日。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设计”跟陵越交换礼物,结果也是失败——紫黄晶嵌在了无阙的七曜摩夷剑上,金厢倒垂莲簪也早就还了回去。
真是可笑啊,竟然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花了那么多没用的心思。如果当年遇到的人跟自己两情相悦,自己现在应该早就为人妻母了吧?
“江蓠样样不及云汐”,这句话的效用,无异于当头棒喝。
好在,今天的面,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