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么?”
“没有!”江蓠拨了拨额前乱发,在陵越对面坐定,两手搁在膝盖上,略有些局促。她当然想隐瞒一些事情,但又怕若是陵越从别人那里听到,保不准又会找上自己发一通火。
“初次相识,是在何时何处?”陵越打断了江蓠的思绪。
“在……八年前,和光长老的版筑课上,但那时没有什么接触。直到我去仙箓司做事,碰巧成了师兄的助手,才有了一些交流。我们白天一起处理公务,晚、晚上,师兄有时会一个人到这山头的亭子里饮酒,我就在屋里睡觉。”
陵越用法力给她热的茶很烫,江蓠只能抿一小口。
“后来云夷师兄被害,微明掌门令我二人详查此事,我们便去附近村镇走访了一遭。接着线索指向扬州,就又去了趟扬州。再后来,有消息称京城珉王府中有莣枝。因为珉王好为人办喜事,我们跟沅芷等人商量了下,觉得不如扮作新人混进王府,说不定就能获赐莣枝,所以才在王府中假结亲事。”
陵越:“新婚之夜,是如何度过的?”
江蓠:“……师兄把床让给我睡,如此而已。”
陵越:“莣枝可拿到了?”
江蓠点点头,道:“拿到了,掌门把莣枝炼作两颗药丸,让你和云汐师姐服下之后,潜入夜生渊底。这段我跟你讲过了……我因违抗掌门之命,被罚在九渊阁整理书籍。那时青木师尊跟我说,我已身中夜生渊的寒毒,最好找个火命之人相依靠——”
陵越急着说:“我就是火命人,那时还是你的夫君!”
江蓠耸耸肩,道:“云汐师姐也跟我一样中了寒毒,师兄与师姐感情深厚,自然以师姐为先。对了,我在九渊阁中整理书籍之际,偶然发现莣枝之事或与和光长老有关。我想起他不日将赴昆仑,而昆仑山上又恰好有许多火命的弟子,所以我干脆就转去了昆仑派。一是为查案,一是为缓解我自己的寒症。”
陵越:“那你……可是在昆仑山上找到了可解寒毒之物?”
江蓠:“我在昆仑山上既没找到和光……也没能解寒毒。我的寒毒是后来才解的。”
陵越:“如何解的?”
江蓠:“因和光长老掳走了云汐师姐,我前去营救,返程途中被灵蝶所伤,血流几尽,好在被昆仑山弟子无阙用他的神兽之血救了回来,寒症也得以痊愈。”
陵越:“那云汐是如何得救的?”
江蓠:“师兄救回了云汐师姐。”
陵越:“既有我去救云汐,你又何故犯险?”
江蓠:“云汐师姐被囚之处需合二人之力才能闯入,所以我才与师兄同去。”
陵越:“同去……我们同去……怎会?……”
同去而不同归,他救回了云汐,而同行的江蓠差点一命归西。
江蓠摆摆手,不想提太多细节,接着往下说道:“当时情况紧急,难免有些意外。为了养伤,我们在银杏岛上盘桓了一段时间,然后共赴昆仑山。再根据往复水的提示,找到了解决两世失衡的方法。然后便是去跟和光打了一架。最后,九湖之水被抽干,昆仑因此损伤巨大,我和其他昆仑弟子原地留守三年以观异状。”
陵越:“三年之后,你回到了我身边。”
江蓠:“……回到综事堂,在师兄手下做了几天事。待转去乌兰台后,就又各顾各了。”
陵越:“我是何时写的这休书?”
江蓠:“是在我回到玉浮之后。之前之所以没写,是因为我们都没有想到这假婚事竟在官府有记录。后来经范大人提醒,才知道……还是写封休书,把婚离了,比较合适。”
“为什么要离婚?是你要求的?!”陵越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写休书是他自己的主意。他……至少此刻的他,想得到眼前人想到发狂。
“不是我要求的。师兄另有所爱,自然不能跟我凑合。写休书也算是……为我好吧。”江蓠没有提日进会入会资格之事。她觉得日进会并不重要,就算没有日进会,二人离婚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陵越:“你没骗我?”
江蓠:“骗、骗你作甚?”
“最后一个问题。”陵越站起身来,向江蓠走近了两步,吓得她连连后退,“白天的事,我从前是不是对你做过?”
江蓠强作镇定地说谎道:“没有——哎,休书还我!”
刚迈步要走的陵越被江蓠拽住了袖子,他举着手中的休书问道:“你留此物何用?”
江蓠给自己壮了壮胆,答:“改嫁需用。”
陵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一把揪过江蓠衣襟,警告道:“改嫁一事,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御剑飞离不孤山,陵越的不甘和失落比漆黑的夜色更浓重。
自己已有妻室,而她正待嫁阁中,这样的事实,使他十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