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神情凝重的看向了吕清臣,说道:“没想到昊天道南门供奉吕清臣居然弃剑修念,还进入了洞玄境界。”
“只是可惜方才伱的那次调息被打断了,我虽然五脏六腑有了伤,但清臣先生恐怕现在,也没有了再战之力。”
吕清臣五官之内,渗出了鲜血,流淌至下颌后低落。
青衣中年男子脸上出现了轻松的神情,周遭的天地元气,疯狂汇聚而来,涌入了其体内。
“夜幕遮空,国将不宁,亲王抑或是夏侯,我都不在乎,今日只为杀公主殿下而来。”
哪怕是在杀人之前,这位被书院开出的学生,依旧显得很有风度。
拉着孩子的李渔,伸出了不沾阳春水的右手,拽住了陈玄那满是尘土的明制道袍衣角。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书院中人,以魔宗手段杀人,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诛?”
念力枯竭瘫坐在地上的吕清臣,见到此情此景亦是惊惧万分。
或许一位大剑师,奈何不了陈玄,但是一位入了魔的大剑师,这位陈先生,又该如何应对呢?
宁缺拉起黑瘦的桑桑就要离去,胜负已分他们这样的小卒子,难道还要留在此地赔死不成?
马车就在陈玄身后不远处,宁缺想了几刹那后,手持军中硬弓,朝着自己那辆破旧的马车走去。
他们所有的家底,都在那辆破旧的马车之中,况且像是大剑师那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还会注意一个小卒子的举动吗?
青衣中年男子没有回答吕清臣的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陈玄,问道:“先生以为,入了魔,就是自决于正道吗?”
入魔,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强行吸纳天地元气于体内。
将属于昊天的恩赐占为己有,这便是入魔,自古以来入魔之人,皆是不得好死。
是为天诛!
陈玄感受着衣角的拉力,平静的说道:“何为魔,你虽是求道,算是道友,却执于魔形,不得魔意,你的路走偏了,可你选择以一人之死,而行此事,也算是执着于心。”
“可公主殿下答应了我,让我入书院,恰好我这个人,两袖清风如许。”
“自然是不能让道友,斩杀了公主殿下。”
那时,李渔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活下去了。
那边,吕清臣也松了口气,公主殿下终于可以回家了。
青衣中年男子持剑道:“先生之言不无道理,那就一战!”
以一人之死,换唐国安宁,便是他所愿也。
陈玄看着已经吸纳许多天地元气于体内,犹如火山喷发前的青衣中年男子,说道:“道无大小之分,也无先后之分,道即是道,大道之路漫漫,皆是骸骨丛生。”
“今日就由我,送道友归去吧!”
下一刻!
陈玄元神清明而动,磅礴的天地元气,亦是自四面八方涌来。
狂风舞动了密林巨木,方圆半里,天象异变,似天穹低垂而至。
宁缺停在了马车旁,接着马车的掩护,弯弓搭箭对准了那青衣中年男子。
或许这一次,可以捞到些许的功劳,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陈先生,不见得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