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流言蜚语,怎么可能影响,这座繁华似锦的城。
只是长安之南,大山之下的书院前院,因家中晚辈死在荒原上一事,前来与书院理论的朱紫们,可谓是吹胡子瞪眼,大有一眼不合,就要倒在此地的意思。
更有甚者,直接言明,若是将书院领队之职交予太平道陈玄,自家的后辈子侄,安会死在那苍茫荒原上。
恰好死掉的那两位书院学子,家中的长辈,当年也参与了,那一场旧事。
铁匠陈子贤、督察院御史张贻琦、临湖小筑茶师颜肃卿,再加上两位在书院就学的后辈,那位宣威将军之子的报复,越发的猛烈起来。
朱紫们也是心有余悸,似是被逼到了绝路上,几个不相干的后辈,都要惨死于荒原,那就更别说他们,这些老家伙了。
“书院十三先生,草菅人命,何以担书院实修,领队之职?”
“书院宁缺,草菅人命,罔顾唐律。”
收了钱的好事之人,在书院前院的门牌楼下,热火朝天的叫嚷着。
穷怕了的他们,不怕死在书院外面,怕的就是死不到书院外面。
死在了书院外面,领的赏钱足够,他们的家里七八口人,舒舒服服的活三辈子了。
用命换的钱,自然整的心安理得,况且听说那宁缺,还是个杀人凶手,家中也曾通敌叛国。
书院的教习们,虽已然派人来驱赶,但却无济于事,总不能将其斩杀于书院外吧!
长安府的三班衙役,因之前的事情,早已不敢来这书院外面。
金吾卫大将军更是告病休沐,下面的偏将们,自不敢恣意妄为,况且书院弟子是唐国百姓,莫非那讨要公道的就不是唐国百姓了吗?
难道非要刑部下发个,任何人都不得去书院,恶意讨要公道的公文吗?
书院门牌楼内。
书院教习黄鹤,揪着山羊胡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说道:“公羊兄,如今城中流言蜚语,实在是恼人,依公羊兄之意,该如何啊?”
他得承认,那两名书院学子,死的实在是蹊跷了些。
马匪想来不应有钱,请得动两位洞玄境界的修行者,其中一位还是符师。
公羊教习看着前院门牌楼外,那举着白底血字横幅的闲汉,冷哼道:“黄鹤兄,莫非真以为我是傻子不成?”
“莫非书院,还能杀尽,这些闲汉不成?”
“总要讲些道理,况且人真的死了,死得透透。”
“一个不惑境界的修行者,当了这一次的领队,那就应当承其责任,而不是以夫子的名头,去压迫旁人。”
他不喜欢宁缺,不喜欢宁缺的作风,十世之仇尚可复,说的是在道义之内。
可显然宁缺之仇,已在道义之外,这座城还要死上多少人,才能罢休呢?
到了中午那些在书院门牌楼外吵闹的闲汉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专门有人从得胜居,让大厨做的席面,又差人送了过来。
其中一位老人,端着饭碗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平静的说道:“好一个书院,好一个长安,好一个十三先生。”
老人扒拉着饭菜,尽量的让自己不那么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