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内这长宽不足两里的地方,硝烟弥漫,几乎看不清冲进来的建奴身影。只是火炮一轮轮的装弹点火,除了猎兵还在稳定的装弹寻找目标射击,长枪兵几乎都是在胸墙后拿着装好刺刀的火枪拼命的捅刺。
炮声、铳声、厮杀声、兵刃交击、人嘶马鸣、指挥的吼声、鼓点声都掺杂在一起,炸裂在这血与火交织的空间。
岳托和济尔哈朗在镶白旗最后的身影消失在垮塌城墙后,就纷纷上马冲锋,最后的决战在夕阳下落的时候开始。
焦灼的战线在反复拉扯,举盾披甲的建奴纷纷翻过胸墙,在落地或跨越的瞬间被刺刀扎穿,但也有悍勇的红甲兵和白甲兵格挡、躲开刺来的寒锋,举盾撞击或挥刀砍杀,火枪兵纷纷倒地。
萧震已经命令火箭弹打出几轮遮断战场,但硝烟混战中看不清毁伤的效果,只能拼命的将一颗颗火箭弹放入导轨点火,没有瞄准可言,只是按着原来标定的角度拼命的发射。
一师的骑兵营被萧震派出从西门绕行截断建奴大营最后的守军。
镶红旗的三千余人在最后的光亮中杀入,岳托和济尔哈朗立即命令下马步战,生力军有序的踩着同族尸首填平的壕沟,杀向最后一道胸墙。
萧震已经抽调城头的兵力回防,不少火枪兵在垮塌城墙的两侧向下拼命的射击。
最后一轮火箭弹射向壕沟区时,早已披甲的萧震接过近卫递来的战刀,挥舞一下左手的铁盾,杀入几个白甲兵突破的方向。
跟随萧震的参谋处刘孔昭,也是热血激昂的抽刀冲进阵中,疯狂的砍杀,要不是他的几个家丁老卒护着,就他那管头不顾腚的刀法,早被建奴砍了。
但刘孔昭的血性,事后还是让萧震觉得,两百年与国同休的勋贵并非都随着帝国一样疴重难返,多少还是有些血性子弟的。
随行的斧枪营也是两层重甲,列阵平举斧枪,推刺,挥砍,不停的推刺挥砸,垮塌的城墙再也无人翻越。
火炮早已烫的无法装填,所有的火枪也已化为刺刀、长矛,一切的厮杀都留在这早已泥泞的方寸之间。
几段火枪兵防守的胸墙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溃退,突然战场之上不知何处一句“为了喜儿报仇”的嘶喊响起,由小到大,仿佛传染一般,最后汇集成响彻战场的呐喊。
呐喊声中阵线再次稳固,并开始向里收缩,刺刀越来越凶悍。
端着铁矛的工程兵和增援的两千新军,开始不要命的冲锋,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辽东的汉人,呼喊着的他们,仅凭着手中的铁矛义无反顾的冲向披甲的建奴,挨一刀却浑然不顾的嘶吼着刺出手中的铁矛。
没了铁矛就抽出腰后的木柄钢铲,挥舞着杀进敌群,砍不动建奴的铁甲,就挥铲猛砸,直到木柄断裂,也许身上插着长刀、断箭,但断裂的木柄也在最后一刻也深深的插进建奴的眼窝。
不停的格挡、挥砍、撞击,手里精钢打造的长刀已是锯齿一般,浓重的血浆压的萧震眼皮发沉,终于火把中厮杀声渐渐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