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是瞒,我巴不得马上告诉他们,阿葳是我的。”
姜朝露心跳得厉害。
魏凉把鳜鱼关到篓里,放到她手中:“隔几天我回家,我会这么做,阿葳你准备好了么?”
“可那样你会很难……”姜朝露下意识道。
魏凉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是很难,但最难的是你,你要接纳从前站在你对立面,那些你所谓名门的贵人。”
顿了顿,魏凉握住姜朝露的手,微微嘶哑语调:“阿葳,是我,是我要谢谢你啊……”
姜朝露说不出话来了,只有力气点头。
她的少年将心捧到她面前,她的少年长大了,将人间捧到她面前。
他们说,最难跨越的是山海,比山海还难跨越的,是人心。
姜朝露却觉得,若是人心,他为她渡了,那山海,她来平。
“是阿葳要谢谢魏凉……”姜朝露反握住魏凉的手。
——是我要谢谢你,给我的勇气和希望。
后半句话,姜朝露没说出来。
她想试一试,和自己打赌。
回去的路上,姜朝露提着鱼篓,魏凉背着她。
本来姜朝露又不好意思,说不用,魏凉却不容她躲。
“我一直都想这么做,看看背上阿葳,有多么重。”二人走在山路上,魏凉头顶日光,脚踩落花,与她闲话。
姜朝露挑眉:“你也觉得我胖了?”
魏凉意味深长的笑传来:“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得住,会不会摔了你。”
姜朝露刚想还嘴,突然就明白了。
这句话的深意,是背负她,入这世,入这命运。
“……那你承得住么?”姜朝露有些紧张。
魏凉把手圈得更稳,力道温柔又坚毅,将她背负在自己背上。
除此之外,没有承诺,没有誓言。
姜朝露却红了眼眶,是,他给自己了,这最好的答案。
“所以奉娘的问题,孩子的事,你说的都是糊涂话,什么名门,什么规矩,以后不许这么说了。但凡真心想与,谁不想与真心之人,生下孩子。”随着山路颠簸,魏凉的话悠悠传来。
“我是贱籍,你是小将军嘛……”姜朝露瘪瘪嘴。
“我的母亲,是生我时年纪大了,留下病根,几年后去的。所以我懂,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我也同意奉娘说的,让你养几年。”魏凉打断,加重语调,“但是阿葳,你听好了,名正言顺,十里红妆,甚至不用回王城生活,你能想到的我都会给你,只要你不说那些糊涂话,就交给我来安排。”
“要安排多久呢?”姜朝露觉得自己贪心了,但她还是想问,因为她知道,他会回答。
果然,魏凉算了算:“我需要借助程家的力量,等子沅回来了,我会与她计划,待到明年春,漫山樱盛开,我的轩车会来接你回家。”
姜朝露不再问了。
她俯向魏凉的肩膀,那肩上落了山里的桃花,于是都在了她脸颊边。
“魏凉,花和太阳,都在我这儿了。”
姜朝露轻道,泪水无声,湿了男子肩膀。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魏凉也湿了眼眶。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圈得再稳,再稳些——
背负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