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萧修之最是喜静,可如今竟是有些受不了了。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不是喜静,只是忍受不了别的女人的吵闹。
墨寒这样就很好,既不会过分活泼,亦不会沉闷过头。和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以后日子想来也是琴瑟和鸣吧!
月落日升,光辉照耀大地。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阳光格外暖人。
民间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过去的一年不算丰收,却也还算不赖。几场对外的战争都获胜了,家园还在,亲朋好友也都安康。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庆幸?
而大内皇宫,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身穿正服,就等着小皇帝出现,为他恭贺新春。
只是,左等右等,眼看着接近巳时,小皇帝却是并未出现。
这会儿,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了。相互之间交换消息,打探对方的情报。三公和右相深知内情,却是不动如山,眼观鼻子鼻观心,只安静地站着。
私底下不少人议论,说小皇帝该不是新年第一天的大朝会直接睡过头了吧?未免太荒唐了。
就在此时,一声唱喝,苏太后在瑞王的搀扶下庄重登场。百官赶忙调整过来,山呼“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苏太后转回身来,“平身”。
她换上端庄神色,正色道:“诸位卿家心中定是疑惑,陛下为何仍未出现?哀家告诉诸卿,皇帝出事了,这才无法出席大朝会。”
耳目灵通之人,多少也能得知昨日皇宫戒严一事。而消息闭塞之人,自然是一脸懵逼。
苏太后痛心疾首,悲伤着:“说来也是灵异,便由钦天监监正告知诸卿吧。”
钦天监监正在苏太后的授意下,将小皇帝即位不曾告太庙,不得先祖认可,导致越国灾祸连连,最终高祖皇帝显灵,带走了小皇帝的说辞说了一遍。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荒唐!我等皆读圣贤书,不信天不信命,更不信鬼神!这些话简直荒谬绝伦!”几个御史大夫根本不信那话,跳出来便是一阵猛喷。
可别小看御史们,平日里好似没什么作用,只会闻风而奏。可他们有气节呀,总把“文人傲骨”挂在嘴上,顽固迂腐,宁折不弯。
都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御史。因为他们笔杆子厉害,嘴皮子也厉害呀。骂起人来气势不凡,还辞藻华丽,别提有多气人了。
分分钟被人家问候了祖宗十八代,还不带一个脏字。想回骂又骂不过人家,气的自己心肝脾肺肾都疼,半个月都恢复不过来。
钦天监监正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反驳。
这群御史最烦的就是,越是搭理他们,他们就越来劲儿。要么对方认输,要么死磕到底。
苏太后也是无法。她不畏惧御史,但她畏惧史书。她辛辛苦苦累积起来的声名,这最后临门一脚,可不能把人设给破坏了。
“诸卿稍安勿躁。”苏太后沉声道:“哀家知晓,诸位都有忠臣义士,可皇帝在太庙中拜祭突而昏迷,这是事实,不少宫女内侍都看见了。”
“且皇帝昏迷不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直道皇帝身体康健,并无病痛。诸卿都知,国不可一日无君。且不论皇帝他得不得高祖皇帝喜爱,可他这么昏迷着,一日两日是小事,纵是一年两年哀家也等得,可是百姓们等得吗?”苏太后语重心长。
她说的句句在理。一番话,无疑是让苏太后树立起啦一个高大的形象。
而苏太后又是反问:“皇帝出了这事,难道哀家不心痛吗?可是国家面前无小家,哀家也只能忍痛,另觅合适的人选来继承大统了。”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为何非要另觅继承大统的人选?像之前一般,立一位摄政王代理朝政便可。若陛下醒来再归还所有,届时也能避免权力纷争,不是么?”
苏太后佯作被劝动,可半晌后又推诿:“也不是不可。只是萧修之已经被贬为庶民了,重立摄政王,仍是得选德才兼备之人。”
这边苏太后的一点点松口,那边吏部尚书苏大人便不赞同:“不论是立摄政王还是立新皇,同样需要德才兼备。可小皇帝这两年来并无功绩,整日只知玩耍游乐,甚至私逃出宫,罔顾国家。这种不思进取的皇帝,将来醒了继续做皇帝,也只会害了越国!还不如趁早选一位贤能之人做新皇!”
苏大人的话掷地有声,说得苏太后无法辩驳。
可,这位苏大人本来就是苏太后的兄长呀。这二人明显是在唱双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