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下午时分。
云莳在花园里刺绣。
谢宅的花园是狂野派园林师设计出来的。
春天万物复苏,春意盎然,花园里的藤蔓植物都爆出绿芽,各种叫不出的花朵点缀在花园里,给人重归自然的悠然感。
云莳坐在藤蔓编制的摇椅上,低头刺绣。
凌惊弦跟朋友打完网球,少年长相耐看,连寸头都稳得住,此刻从外面走进来。
他抬手用衣角擦汗,露出一截麦色精硕的腰身,还有些肌肉。
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云莳坐在躺椅上,一手扶着绣布,一手拿着绣针,上下牵引,动作不疾不徐。
姑娘侧脸柔和专注,浓长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
她的绣针,能绣出一条闲和时光隧道,让时光都沉淀下来。
凌惊弦顿住脚步,在科技社会,连他都有网瘾症,几个小时不碰手机就浑身不自在,云莳却能沉下心来,安心刺绣。
这跟传闻有些不符合,她竟然会刺绣。
“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打招呼声,打断了他缥缈的思绪,面色恢复疏冷,他嗯了一声,脚步生风回了卧室。
凌惊弦有洁癖,出了一声汗,自然是要洗澡的。
洗完澡,正想邀好友打一盘游戏,好友们却在群里问云莳的事。
——听说你多了个姐?就是那个出车祸暴脾气的?
——什么时候公布办宴?
——八成是贪图权贵的,以后要有是非分之想,就好好教训。
少年年少轻狂,口无遮拦,语气或多或少有些看不起凌惊弦这个姐。
凌惊弦抿了抿薄唇,慢悠悠敲字,“少提她。”
没有吐槽,没有轻藐,更加别说拥护。
凌少爷警告,狐朋狗友们安分不少,嚷着要开局打游戏。
……
宴会越来越近。
凌泽虽然答应要低调点,可凌家也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可别小看这个宴会,一旦出了差池,轻则影响交情,重则影响抱团站位等商业利益。
那可是名门交往里的大忌。
管家已经请大师写好了不少的请帖,还有一些有名望的家族邀请函,需要家主定夺。
吃完晚饭,凌泽跟杨初雪在客厅里商议,并且亲自写帖。
“白家和秦家是一定要请的,”凌夫人平时也跟这两家的主母太太有往来,将两份烫金贴拿出来,“谢家呢?”
要是换了以前,肯定是不请的,两家有点嫌隙。
可两个多星期前,谢家派人往凌家送了礼,那是求好的信号弹。
谢家跟凌家关系和好,这是好事,可谢家那小子早就偷窥上他闺女,他是不高兴的,“请吧,别写谢延的名字。”
两人刚说完,云莳从楼上下来,说要一张邀请函。
杨初雪之前有根云莳要花名册,邀请云莳的朋友来参加宴会,这会只当是漏了些重要朋友,将几帖邀请函递过去。
“一份就好,”云莳坐在两人对面,也不直接拿上楼,“我在这里写就好。”
说完,她提笔在邀请函上落字。
字是草书,铁画银钩,鸾漂凤泊。
凌泽只觉得这字有点熟悉,仿佛在哪儿看过,仔细寻思又想不起来。
完,完蛋了。
杨初雪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她听说,高考阅卷老师只喜欢正楷,越端正越能得获得好印象,这草书,一个字也看不清。
云莳虽然写得快,但很谨慎,写完,她就放下了笔。
几百份的邀请函,云莳就写了这么一份,凌泽心里很复杂。
看来不请不行了。
想到事情有些严重,他旁击侧敲,“小莳,你现在正处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主次你应该分清楚。”
云莳吹了吹请柬上的墨水,“自然。”
“早恋不好,”凌泽想到谢延身上那股睥睨傲气,敲了敲桌子,“以后你长大了,见的人多了,就会发现林子里多得是优秀才子。”
云莳动作一顿,难得严肃起来,“林子再大,我也只要他一人。”
凌泽:“……”
算了,以后慢慢教,急不得。
……
当晚,凌夫妻的卧室里。
熄了灯,凌夫人仰躺着,“阿泽,要不,我们给小莳请个书法大师?”
“还有两个月,她就要高考了,”他怕来不及,又会让云莳担忧。
“我们请个好的老师。”
京城很多名门都会给自家孩子请书法老师,如果孩子愿意学,书法真的能一天改变很多,更加别说是两个月的时间。
“好,你别太累,宴会的事情,你看着点就行。”
明明结婚快二十年了,他一句软话,还是能让她怦然心动。
她一时高兴,在暗夜里摸到他的手,紧紧握了下,忽而想到什么,倏然松开,“抱歉,我一时间,额……”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出好措辞时,凌泽蹭过来,将她反压在身下,黑眸里闪过一抹痛,“又没做错事,不用道歉。”
杨初雪眼里闪烁着点点碎光,试探性搂着他健硕的腰身。
岁月赋予了他内敛和深沉,有身份财富傍身,时常锻炼保持身材,这样子的男人,更容易俘获女人的芳心。
深夜旖旎,缠绵缱绻。
男人额尖的汗低落在她脖颈间,“初雪,叫我一声。”
他声音很好听,如丝弦乐器,撩人心扉。
杨初雪长发凌乱,半眯着眸,“阿泽。”
“不是这个。”
杨初雪脑子昏沉沉,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飘荡,有些害怕地试探,“……老公?”
“真乖,再叫一声。”
她很爱很爱他,本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爱情最后会变成柴米油盐,现在她发现,不是!
爱他,是刻入骨子里的那种。
以前,清醒时刻,他是不让她喊老公的。
她忽地,笑了,甜甜地喊他老公。
谢宅的房子有些老旧,也有些不隔音。
凌惊弦是家里的独子,他的房间就在凌夫妻的隔壁。
无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趁着是周末不用上课,他让管家给他在一楼腾出个新房间。
杨初雪第二天睡了个懒觉,听到动静才出来,“住得好好的搬什么房间?多麻烦。”
凌惊弦面色清冷,眼睑下有两层暗青,觑了眼面色红润的杨初雪,“房子不隔音。”
一句话,杨初雪默默折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了门。
*
凌泽还是存了心思,邀请函全世界的亲友们发完,才让人派给了谢延。
谢延一点也不气,想着以后是要将人家闺女拐走,就让他嘚瑟一段时间。
早晚会是他的人。
还有,早些日子,云莳就打电话通知他了。
谢延拿到邀请函时,他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谢老夫人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最近她爱上了编织,鼻梁上架着眼睛,嘟呥着谢延跟云莳是对欢喜小冤家。
谢老爷子坐在旁边,当年约会她都没这么认真,越想,心里就不平衡了,脱口而出的话又变了,“别一直编织,注意用眼。”
老夫老妻了,不舍得骂。
“知道,就你啰嗦。”
谢老爷子:“……”
凌宅内。
云莳挨个给朋友们打电话。
“低调点,礼物也别太稀奇珍贵,拿出来别吓到宾客;”
“别穿得太前卫,开普通车过来,最好打车坐公交,为什么?我是在幽城长大的,没什么背景……”
原本打了鸡血,搜天扫地寻礼物的一群大佬们:“……知道了。”
他们家大佬,真奇葩。
眨眼,到了凌家办宴会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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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练书法是长期的事情,但有好的书法大师,加上孩子有天赋,一天内的字体完全可以改善很多,我见过这种例子。
今天早更,抱头遁走~呼呼(~??o??~)~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