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多了一颗润喉糖。
“含着会好点。”
毕竟一个屋檐下工作,同事之间互相帮助,有利于和谐相处,这些都是她父母教她的做人道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相处模式。
谢微朗抬眸看了陆画月一眼,“谢谢。”
他撕开糖衣,吃了那颗润喉糖。
味道有点苦,但沁人心脾,他的嗓子明显没有那么干燥了。
陆画月去了研究室后台,她正在摆弄显微镜,身姿玲珑。
谢微朗第一次希望早点下班,时针指向十八点时,他立马去换了衣服,跟着陆画月出来。
他平时基本不主动跟女性打交道,跟着人家走了四百多米,才磨磨蹭蹭过去。
纠结了半天问出一句,“你儿子,还好吧?”
一谈到心坎处的温柔,陆画月浑身的气息都软成了棉花糖,“可能刚搬新家,精神不大好。”
她不会照顾,前些天因为施了太多的肥,差点没烧死睿睿。
这么糗的事,怎么能说出去?
她将原因归咎在第一次当妈没经验,可以原谅。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西北方向的校门口走去。
准确来说,是尬聊。
京城的冬天银装素裹,美如画卷,走在街道上,身后都是独特的脚印子。
西北门外面有家大型的超市,谢微朗让陆画月等她七分钟。
陆画月虽然不懂他要干什么,还是乖乖站在超市外面等人。
谢微朗快步进了超市买东西,结账出来时,陆画月正蹲在角落。
“怎么蹲着?”
“冷啊。”
冬天天寒地冻,很少有人出来,陆画月就蹲在地上,用食指在地上花了两朵蘑菇。
特别可爱。
谢微朗尘封的心,突然塌了一块,他将买的东西递给她,“给你。”
“不用,”陆画月站了起来,看清是一大包qq软糖,她双眼一亮,真香地接过糖果,“谢谢。”
“没事,你今天不是也给我糖了?”
因为摸了冰雪,她的食指还发红,有点着急地解释,“我给你润喉糖,不是想要你还我一大包糖。”
只是刚好他病了,刚好她实验室的抽屉里还有一颗润喉糖。
不给留着也是等过期。
“我明白。”
他沉稳醇厚的嗓音,让陆画月渐渐安心下来。
“你坐公交还是地铁回去?”
“我坐地铁,”她往嘴里塞了颗软糖,递过去,“要吃吗?”
因为吃了糖,她喷出的气体都带着一抹甜度。
谢微朗眼里荡漾出笑,摇了摇头,送她到地铁站的入口处。
期间有三分多钟的走路路程,第一次有男生送她回去,她好紧张,一直在吃软糖,像是只小龙猫。
一个多小时,陆画月回到家,还一直抱着那一大包的软糖不撒手。
像个得到奶糖幸福的孩子。
陆母担心死了,“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不会,那朵蘑菇还在呢。”
“画月都没养过植物,那朵蘑菇迟早会被她给熬死的,前些天我看她往盆栽里铺了厚厚一层的化肥,能不早死吗?”
陆父:“……”
“要不,早点告诉她真相?”
“这种事情需要契机。”
*
两个星期后,邓教授找了谢微朗谈话。
“你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们跟O国科学署那边有个新爆破研究的项目合作,你有意向加入吗?”
“如果去了,你在这方面的人脉资源将飞速增长,你的学识和能力也会得到更多的锻炼。”
谢微朗脑子里闪现出陆画月那张脸,她笑,她郁闷,她调皮,各种各样都有。
有些踟蹰,“我……”
邓教授伸出五指,“不用急着告诉我,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思,两个月后的今天,再告诉我答案。”
“好,”谢微朗出了实验室,意识有点恍惚。
如果换了以前,他早就一口答应了,现在,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
他给谢延打了个电话。
俗话说长兄如父,他这位长兄,比他老子还要靠谱。
对她上心,喜欢她。
这就是答案。
他给陆画月打了个电话,“你家在哪……我有事找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嗯?”
谢家有祖传的低音炮,打电话时故意压着嗓音,更具杀伤力。
陆画月这种修行极浅的人,很容易迷失心智,中计报了自家的地址。
挂了电话,一颗心还砰砰乱跳个不停。
将睿睿放回摆台,她去翻衣帽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自己要的衣服,正着急呢,谢微朗的电话就来了。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
陆画月脑子嗡了声,下意识趿着拖鞋往楼下跑。
陆母从厨房里出来,“跑那么快追魂啊?”
回应她的是咚咚的下楼声。
下到一半,她才想起,这单元楼是有电梯的。
算了,走下去吧,就当转移一下紧张情绪。
才缓和了点,看见楼下靠在车门边上的男人,一颗心又被扔下了激浪里。
“谢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微朗刚才过来,完全是一腔孤勇,既然来了,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他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一大包的qq软糖,塞到她手里,“送给你。”
“你来这,就是给我糖吃?”
当然不是,“陆画月,考虑一下我?”
“考虑?考虑什么——”话说到一半,她瞪大秋水翦眸,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是我理解的那种关系?”
“嗯,交往的那种关系。”
这句话说出来时,他觉得这段时间若有若无的惆怅都烟消云散了。
问题果然出在了这里。
还不等陆画月回答,兜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了,“谁找你?”
“实验室的同事。”
“哦,男朋友啊?”
“不——”
“让他上来吃午饭,快点,快点!”
楼上,陆父母两颗脑袋挤在窗户上,斗鸡眼似的盯着楼下的人。
像极了看见了唐僧肉的“妖怪”。
陆画月被那句考虑一下被打乱了思路,完全无法思考。
仰头问谢微朗,鼻孔嘴里都喷出白雾,“我爸妈请你上去吃饭。”
这么快就见岳父岳母,哦,见叔叔阿姨,有点紧张。
能一次性搞定的事情,就不会留风险,谢微朗上去了。
陆父母合力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全程客客气气,没有查户口等越界行为。
看得出来是个有教养礼仪的家庭。
一顿饭吃得不错,吃饭在客厅里坐着的时候。
陆父让陆画月回房间,要跟陆母单独跟谢微朗说几句话。
离开的时候,谢微朗悄悄跟陆画月说:“早点给我答复行吗?”
他怕急得睡不着觉。
“我有个儿子,”她怕跟人在一起,以后睿睿会被嫌弃被欺负,“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耽误你。”
他现在不想当好人,想当狼,将她叼回家。
他至今还记得她从背后搂着他,娇糯地亲她的感觉。
挠心肝啊。
“我不介意,我可以当睿睿的爸爸。”
谁有他这么奇葩,要当一朵蘑菇的爸爸。
“可我也是蘑菇,你家能接受我吗?”她的理智已经回笼了,绞着衣角,冬日里,她肤如白雪,昳丽动人,“就算你家接受我,要是结婚,生出来的都是蘑菇,会不会吓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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