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知州说道:“这案子的死者家属抬棺游街,停尸衙门前,都还是小事,若是仅仅这些事情,本官倒也可以处置。可是这死者一家乃是当地一霸,发起横来竟然无所顾忌。死者的娘子康氏竟然跑到京城包青天包大人的监察御史门口敲登闻鼓,鸣冤叫屈。说是她丈夫在集市上被人唆使孩子捅杀,要求缉拿真凶,为夫报仇。磕头把脑门都撞烂了,很多人围观,不明真相。”
“因此包拯包大人批示下来,要在年前把此案查清。这样一来就很棘手了,这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要在年前把这桩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真是棘手。于是本官亲自督办此案,全府上下所有人都去查,查来的结果却是,这孩子的确是家中有一头肥猪被人偷了,他认定集市上这头猪是他们家的,又被屠夫打了一耳光,还踢了一脚,一气之下,这才拿着屠刀将他捅了。”
“这捅人的经过集市上诸多人也都目睹,没有问题。关键是孩子有没有受人指使?是不是仇家杀人?想借着孩子实施?毕竟六岁的孩子是不可能被处罚的,这些事情我们却没查个明白。因为这孩子的父母跟死者素未平生,并没有任何仇怨。那是不是他受其他人唆使?”
“我们也反复问了这孩子,孩子却始终只说,是这络腮胡杀了他们家的肥猪,还打他,没有受任何人的唆使。可是这查验结果通报了死者家属之后,他们却不依不饶,说我们有意庇护,不肯接受,继续在京城敲登闻鼓,又在衙门前头烧纸钱,设灵堂。”
“本官一气之下下令,谁敢在在衙门前胡闹,通通抓起来,这才将这帮刁民撵了出去,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何等事情。后来又请示包大人,包大人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们请能人妥善处置。这几个字实在颇有神妙,究竟如何妥善处置,本官实在琢磨不透。私下里请教包大人身边的侍从,最终才得到其中一个侍从指点,说,怀州地界便有能人,这等棘手之事,为何舍近求远呢?”
“本官回来思索再三,这才领悟,包大人所指能人应该是卓大人莫属。因为卓大人侦破的若干案件,包大人都是赞誉有加,这件案子,想必包大人的意思也是让我们请教卓大人。”
卓然静静的听他说完,笑了笑说:“其实这种案子已经不是案子本身了,而是案子背后的需要。因为这桩案子,不管查到结果如何,至少这孩子是不用下大牢的,只不过如何息事宁人,让苦主一家咽下这口气,把事情了了,以至于能够平安度过新年,是这样的吗?”
知州捋着胡须呵呵笑道:“正是如此,这件案子实在棘手,还请卓大人你鼎力相助。”
卓然说道:“好说,不就是帮你们擦屁股嘛,我试试看。”
这句话有些粗俗,让知州很是有些尴尬,不过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
卓然出来之后,蒋峰跟在身边,赔笑说道:“卓大人准备下一步做什么?老朽好安排,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一定按照卓大人的吩咐来办。”
卓然站住了,望了望铅云密布的天空,对蒋峰说道:“这桩案子关键是死者是否偷了孩子家的肥猪,如果是,那就犯下盗窃之罪。既然是死者偷盗财物在先,失主当然有权追回,而失主不管是成人还是孩子,都是可以的追回。在追回的时候,却被对方持刀威胁,以至于发生冲突,将对方杀掉,这也就在情理之中。别说他还是一个六岁孩子,便是成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承担责任的。因此,这件案子若要化解,最关键的还是死者是不是偷了肥猪。”
听到卓然这么一分析,蒋峰和旁边跟着的云燕都频频点头。
蒋峰忙又陪笑说道:“是呀,可是最关键的难点就在于此,这家伙究竟有没有偷孩子家的肥猪,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他若不是偷猪贼,那他到底是无辜的,这孩子家肯定是要做个交代,要赔偿人家烧埋银的。若是孩子幕后有人指使,那更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但假如这死者就是偷猪贼,那就是死有余辜,谁也不会同情。谁要敢闹,就把谁下狱法办,这就好办多了。知州大人之所以一直不敢下决心对苦主一家进行处置,问题就在于此,不过我相信,如果真要查个明白,这死者就是偷猪的贼,那他们家也就脸面无光,也不敢再闹了。”
卓然点了点头说:“是呀,你说的一点没错,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去查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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