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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等闲百口莫辩,只得惨白着脸色一脸弱势望着水笼烟,乞求原谅:“烟烟,都是我一时糊涂,你不要生气,那日我是担心你伤了雨薇不好给云家一个交代,所以对你冷淡了些。你不要多想,我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了。”
水笼烟闻言震惊不已,一见到他,心中更像活吞了一条毛毛虫一般不舒服。
莫等闲啊莫等闲,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厚颜无耻的!
难道前世那些求饶讨饶的话语也是如出一辙?
好!好得很!我真是瞎了狗眼,前世才会觉得你是真的舍不得,真的悔过!
水笼烟心头的仇恨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填满整颗心房,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对我?你对我当然好。你怀里抱着云大小姐,嘴里说着我是不祥之人。放任云大小姐说我是丧家之犬,说我不过是个死了爹的孽种,没人要的下贱坯子,爹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番话气得水将军是当场拍桌,指着云雨薇怒斥:“你这狐媚的女人!竟敢这般欺辱我儿!”
水笼烟赶忙拉住父亲,一脸伤怀的劝解:“爹——别动怒,女儿已经教训过她了。她再如何没教养也终归是云家大小姐,咱们不能不给云家面子。”
水将军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云雨薇,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最后是用手指着云雨薇许久,才肯罢休。
云天惊万万没想到原来真相是这样的!一时间连带着他的面子也丢光了!
云天惊连忙扭头给水将军赔礼道歉:“水将军,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见谅!我对此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在无意冒犯!”
水将军根本不想看到云家的任何人,于是两眼一瞪,花白的胡子吹起来,不言不语。
水笼烟赶忙一脸接受的样子笑道:“我爹就是这样子,右丞相别见怪。那日的事情云大小姐做得不对,我也有做得不对的。我们算是两清了,这笔账便一笔勾销吧。”
“如此,多谢水姑娘了!”
云天惊虽心有不甘,却只得如此草草了事。
转身恨恨的看着云雨薇委屈的脸,与她一道退回席间。
剩下莫等闲还跪在那里,期待着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水笼烟又提到悔婚书:“平西王,此次出征艰险无比,我已是身心俱疲。回来后不希望再受到任何纠缠与打扰。既然悔婚书你已经收下,往后我们便再无任何瓜葛,也请平西王自重。”
莫等闲闻言犹如被当头浇了彻骨的冷水,他突然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期待,身子轰的软了下去,眼里满是后悔。
水笼烟乖巧的站在父亲身旁,一脸求保护的柔弱姿态,任谁见了不同情?
水将军那常年征战,饱经风霜的脸上也显露出气愤与恨意,任谁见了不感慨?
千错万错,都是莫等闲与云家大小姐的错,这婚事,悔定了!
场面一度尴尬,皇后赶忙笑着打了圆场:“今儿是给水将军父女接风洗尘的日子,不说这些了!平西王也被跪着了,快快起来,跪坏了身子皇上又要心疼了!”
皇帝闻言更是寒心,看着莫等闲那副不争气的模样,气得只想冲过去甩他一耳光!
弄丢了水笼烟这把好刀,这个蠢样,简直令人抓狂!
整个宴席上,总是笼罩着一层阴雨绵绵的沉重,皇帝自然心中不快。可皇后却笑得格外明媚,好像心里放了晴一样,竟然贪杯了,不久便有些昏昏沉沉了。
等到宴会快要结束时,皇帝示意福公公宣旨了。
福公公眯着笑靠近水将军,手里捧着沉甸甸的圣旨,恭贺道:“恭喜王,贺喜王,即将荣升!”
水将军抬眸望了一眼龙座上一脸不悦的皇帝,跪下听旨,只听得福公公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王收复境州,劳苦功高。朕特赐其为上将军,赐良田万顷,黄金万两,望其一心为民,为国尽忠。钦此。”
水将军愁眉似锁难开,恭敬伏在地上,迟迟不肯喊出臣接旨这三个字。
福公公等了一会儿,又为难的看向皇帝。
皇帝皱眉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问道:“水将军这又是何故不接圣旨?难道封你为上将军你也不满意吗?”
四周又开始议论纷纷,水家功高震主早就是明面上的事情了,皇帝还要怎么恩赐?难道与他共享江山么?
“臣,不敢接受皇上隆恩!”
水将军伏在地上,滚烫的热泪自他眼中朝地上洒落,四周原本小声的议论顿时如雷灌顶。
一时间,众人安静下来。
又听得水将军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缓缓道出一句:“臣生而为民,九死不悔。不敢贪功,更不敢浪得虚名。此番能够归来,都是靠着烟烟拼死相救,否则,臣定然马革裹尸!”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仿佛塞入了巨石,一个个都难受不已。
“臣——请辞官回乡!万望圣上恩准!臣已经年迈,老眼昏花,不能再为皇上尽忠了!”
水将军忽然将头磕得碰碰响,水笼烟听得心惊肉跳,眼眶里饱含泪水,隐忍着,不敢低头看父亲那副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