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眼角的细纹,忽地一皱眉,一抬手,直接给了转而为她涂抹胭脂的婢女一巴掌,厉声道:“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婢女一边的脸顿时肿了老高,但她却不敢捂住,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殿、殿下息怒,奴知错了。”
“拉出去,打十板子。”李婉仪不耐烦地道。
门外的侍卫立刻进屋,行礼后便将那个哭泣不止的婢女捂了口,拖出了公主闺房。
在婢女身上出了点气,李婉仪看着镜中眼角多了细纹的自己也顺了点气。她抬手沾了一点口脂点在唇上,幽幽叹息道:“本宫老了,不及你们这些新鲜姑娘如花一般娇嫩。”
正在给李婉仪簪花的婢女眼瞳微缩,手指几不可查地一顿,但她很快镇定起来,十分轻快地开口道:“殿下莫要太过自谦。公主殿下皓月之辉,岂是奴等能够比拟的。”婢女越说越是冷静,笑盈盈地矮身为李婉仪戴上珍珠耳铛,“殿下之美,别说男人,奴看了也觉心动呢。”
“姐姐说的极是。”正在为李婉仪整理衣裙的婢女小心翼翼地道,“奴们万不敢跟殿下相较。”
“你啊,这嘴是真甜。”李婉仪抬手掐了掐婢女娇嫩的脸蛋,即使李婉仪涂着豆蔻的指甲掐疼了婢女,她却依旧笑得乖巧真诚,没有露出半点疼痛,这让李婉仪的心情极为愉悦,道:“不枉本宫疼你。”
正说话间,有内侍躬身进到闺房中,禀告道:“启禀殿下,人请来了。”
李婉仪手指一顿,一挑眉,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退的美色的脸蛋上在那一刻顾盼生辉,目光灼灼,道:“送到撷芳阁了吗?”
内侍恭恭敬敬地道:“已经送进去了。”
千金大长公主顿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她猛一拂袖,长长的袍袖甩过一旁婢女的脸蛋,抽得她下意识闭眼却不敢出声。她唇角微翘,道:“还不带路。”
内侍躬身:“喏。”
说是带路,但去撷芳阁的那一条小路,李婉仪已经走了无数遍,闭着眼睛她都能够走到让她金屋藏娇的地方。
撷芳阁位于整个公主府最中心的地方,说是阁,其实是一座建造在一片湖泊中的水榭,只不同于一般水榭,建造得极为宽敞奢华,来往撷芳阁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一只小舟。
作为当今圣上的姑姑,尊贵的大长公主殿下,李婉仪虽然不觉得抢回一两个美男有什么不对,但谏官那张嘴总得避讳些,她可不爱听那些人的闲话。
她强抢民男怎么了,那些权贵中强抢民女的还少吗,她又不是不给钱,也不会扣那些郎君一辈子。
同一张脸看上一两年,她还嫌腻歪呢。
不过这一个,李婉仪觉得自己能坚持更长时间。
原因无他,实在是他长得太俊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俊的郎君,即使是今上膝下最俊俏的代王殿下,比起这个贺兰郎君也差了三分风仪,不枉她一眼就相中了他。
贺兰敏之是本次进京赴考的举子之一,在对贺兰敏之下手之前,李婉仪派人调查过贺兰敏之的身世,然后就放心对他下手了。
是,贺兰家算是勋贵世家,武家也曾有几分威风,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贺兰家早已没落,武家泯然众人,就比寒门好上那么一点点。
至于三天后的春闱,科举考试有什么意思,将她伺候好了,她稍稍动点人脉关系,给他弄个官当当也无妨。反正进士出身,哪怕是状元郎,也要从个八-九品小官做起,无趣极了,不如她给开个后门了。
你情我愿考虑三天的戏码,李婉仪没有兴趣,反而人都带进了公主府,还成长翅膀溜了不成。管他乐意不乐意,反正她高兴就行。
她派人时遭遇到的些许阻碍,李婉仪将那些人当做是弘农杨氏派来护卫的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贺兰敏之的外祖母虽然出身弘农杨氏的嫡支,但年纪摆在那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气了。那杨氏一死,弘农杨氏哪里会理会外姓人的死活。
最重要的是,弘农杨氏只要足够聪明,便不会为了一个外姓人得罪一位公主殿下。
至于武顺那个寡妇那里,只要稍微派些人压一下,吓唬一番再给些银钱,差不多就能闭嘴了。若是不识相,她还有办法对付她们。
这都是这些年用惯了的套路,没有哪家能够逃过她的手心。
可以说,李婉仪计划得非常好,可她唯独算漏了一点——
贺兰敏之还有一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亲戚,且这个亲戚行动力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