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屋之人,除却师爷赵权,便只仵作贾魁一个外人。师爷赵权本就依附周老爷,恰如老树与蔓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因这赵权生自边塞,虽是书生,性子倒也爽直。虽是漂泊多年,单身只影,人倒也持重厚道。那贾家世代仵作,子承父业。这一行本信鬼神,又因于这何氏一门有些旧情,此次也算立了些功劳。间着这何氏一门的道法,在他看来有若神仙,自是敬仰拜服,不敢心生妄念。所以,这一时倒也未刻意避着二人。这二人也自知趣,虽在这室内,略听闻这些事情,那赵权只是填茶倒水,并常以此回避。贾魁也是借着去酒楼张罗酒饭避开多时。
这一番叙谈,众人尽皆心喜,情谊更厚。待贾魁领着人担来酒菜食盒,众人各个落座,把酒言欢,直至华灯初上,那边自有人安排何氏一众人歇息,只何猛又与周老爷叙些闲情,将与本门联络之法细细告知周老爷,并嘱明师叔之子何兴将为日后来往奔走,若有急事亦可按师门联络之法传递消息。
次日一早,何氏掌门领着众门人辞行,周老爷与师爷赵权相送一程回转不提。送走何山一行,周老爷转回来,却无心理事,念及妻子,却有些伤坏了。与书房内修书两封封,一封给妻儿,一封写与邵老爷。唤来随行家人,嘱咐一番,命他回家探望主母和慧儿。
却说这慧儿自父亲周老爷离开,也是郁郁几日,因薇儿灵慧温婉,常时寻来相伴,到底少年心性,十数日后便也心情渐渐爽利了。二人因何猛离去,邵老爷暂未聘着合适的先生,不用去那学堂,日子过得便有些闲散。常时二人多于书房温读诗书,也研习几笔画作,更多是在那老松之下对诗作仗,见着周伯便缠问这老松之事。这周伯也说不得太多老松旧事,却更引来慧儿薇儿兴致,因怕母亲责罚,央着周伯瞒着母亲王氏命家人在这松下置办些座椅,并立了一架秋千。平日里做完功课,两人相伴着在松下画会儿画,聊会儿天,荡会儿秋千,好不自在。
如此过得月余。这一日,慧儿与薇儿习完功课,两人来到松下,荡了会子秋千,觉得有些乏累了,便坐在松下桌前吃些果子、喝点茶水。薇儿拿出一个香囊,取出那日慧儿刻得两个小人儿,举起其中一个对慧儿道:“慧儿哥哥,你说,这小人儿倒也是怪,那日里我明明见着你指尖鲜血滴染其上,再看时,却不见血渍,只这眉间一点殷红,有如小女儿眉间一点胭脂红呢。”面带嬉笑,对着慧儿挤眉弄眼,颇有打趣调笑之意。慧儿比薇儿大上一岁,自父亲走后,也似老诚许多,加之这些年与薇儿相伴,知道薇儿心性,平素里就让着薇儿,也是惯常了。听闻薇儿此时调笑打趣,只挠挠头,低声应道:“妹妹说的是,那日我初见也是纳罕,只因父亲差人来唤,这手指也伤着了,无暇细想,后来虽有时偶尔想起,却也未及深思,如今妹妹说起来,再想想,倒是真的蹊跷。”慧儿接过小人儿,翻来覆去把玩一阵,见那小人眉间那一点殷红更是鲜艳欲滴,似内里长出的一样,背上还有着‘慧儿’两个蝇头小楷。慧儿此时见着,心中不禁一暖,又轻轻一荡,扬一下眉头,狡黠一笑,遂问薇儿道:“薇儿妹妹,我记得该是有两个小木人儿,本是一对呢,那一只呢?”薇儿听闻,面上一红,啐道:“切,哪个要与你一对儿,木头。”也不知说的是小人儿是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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