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护送（六）军旅往事之 大胜

    那异族壮汉与刘大壮错身而过，被狗儿两番投掷器物搅扰，与刘大壮抵敌一刀时又险些被伤着，心内懊恼，借着马儿错过兜转之际整束兵器，左右手握紧了兵器，右手挽了一个刀花，左手将狼牙棒持在腰间，用腿一夹马腹，膝盖轻轻磕了一下马身一侧，那马便顺意兜转身来。刘大壮见牛三呼啸而来助战，便一扯缰绳，绕个大圈，兜转回来，与牛三成犄角之势，面向那异族壮汉迎上去。那与牛三助战边军，也随着牛三赶到，见此情形，持了矛，随在牛三马后。

    再看狗儿，战阵之上，若是丢了兵刃，原是大忌，此时情形倒是便宜了狗儿，他兜转一圈，从马上取下弓箭，离了十几二十步坠在那异族大汉马后。

    那异族大汉看一眼场中情形，看本方又被斩杀一人，围杀那人的三名边军也已纵马过来，其余被围住四人更是险象环生。若此时，他自逃去，还有一线生机，却因着剩余四人中有一人乃是其胞弟，此人虽悍勇无匹，怎奈亲情难舍，想去救援，又隔着数人，远在百米之外，还需调转马头，不去救援自行离去，又是不舍胞弟。正迟疑间，六人已合围而来，远处还吊着狗儿，且听脑后得破空之声，随即挥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狗儿射来箭支被异族大汉格挡开。那大汉大怒，顿生必死之心，拨转马头，向那被围四人冲去。正当此时，那四人处‘啊’一声惨呼，又是一人被斩于马下，遂听得喝喝连声，夹着刀枪相碰叮叮当当的声音。那大汉恼着狗儿奸猾，又是胡乱投掷兵刃，又是暗箭来袭，恰值狗儿正在那大汉与被围四人之间，径向狗儿冲来，狗儿见机，忙策马奔向一边。那边结果了异族的三名边军此时正斜刺里迎着这汉子冲来，刘大壮和牛三三人也已衔尾追至，隔着几个马身穷追不舍。那三名边军让过狗儿，为首一人持着大枪挺身向那汉子戳刺，那汉子极是骁勇，错身之际，右手一刀格开大枪，左手抡起狼牙棒，一棒挥去，直打得那迎面挺刺的边军脑浆迸裂，摔下马去。那边军被一棒打得摔下马背，一带之下，马儿侧身奔行，被一下带翻，仰身扬着四蹄翻滚。到底那汉子骑术精良，坐下马儿也是机警，一个小跳，堪堪避过到底马匹挣扎踢动的四蹄。那三名边军原是呈箭矢之势迎击这汉子，此时右边那边军被翻滚在地的马儿阻隔跘了一下，，闪过一旁，左边那边军见机俯身长臂一刀撩向那汉子身下马腿，正值这马儿这一跳，那汉子为了稳住身子，顿了一顿，迟滞了一丝，马腿被边军一刀扫中，那马止不住冲力，嘶叫一声，窜出几步，猛然栽倒在地，将那汉子甩下马去，但见那汉子手中弯刀和牙棒脱手而去，身子在地上翻滚了数圈腾身而起，端是了得。此时刘大壮和牛三也已绕过几人远远围过来，狗儿趁此机会，远远一箭射来，那汉子刚刚立起，正在拔腰间短刀，听得风声，闪避已是不及，‘噗’的一声被射中肩胛。那汉子大吼一声，随手抹一下脸上血污，一扬手中短刀，盯着刘牛二人。刘大壮与牛三对望一眼，各自持长刀，分开左右，在那汉子身边绕行。这边狗儿又是一箭射来，噗的一声，正中那汉子大腿。那汉子身子一挫，又挺身而立，决死之意尽显。余下那三名边军也抛开手中兵刃，纷纷取弓箭在手，张弓搭箭瞄准那汉子。

    恰值此时，那边厢惨呼连连，随即欢声大起，夹着刀盾敲击之声。听得此声，那汉子长身跃起，扑向刘大壮，狗儿与那三名边军纷纷射出手中箭支，但听‘噗噗’连声，尽数没于那人身上。那汉子跃起身形顿时一滞，离着刘大壮数步之外跌落地上，双目大睁，牙关紧咬，血随着呼吸溢出嘴角。

    刘大壮一挥手，众人各个奔开，分出二人去看顾先前奔逃之人，数人去收拢了逃散马匹，又有两人去检视被击杀边军尸首。一忽儿后，将异族斩了首级，结发束于马上，将尸首寻一坑洼地草草掩了，那边有人将边军受伤之人腿上箭支起出包扎妥当，那边军咬紧牙关，接过伙伴递来的酒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被人帮扶靠着道旁树下歇息。刘大壮与牛三来到树下，见初时奔逃之人也已醒来，只见那人二十多岁年纪，面色白净，身子修长，衣服虽破了，倒是齐整，腿上箭支入肉不深，脸上倒是擦伤了大块面皮。示意边军一人将水囊递过去，那人显示渴极了，咕咚咕咚大口喝着，不小心呛着了，止不住咳嗽。刘大壮与牛三并不着急，待那人匀过气来，牛三问道：“说说吧，咋回事儿。”那人此时已然得救，见身边都是汉人，自家边军，心下大安，缓一缓道：“官军大哥，小弟姓戴，是戴大人远亲，也是戴大人子侄辈，只因家中受难，难以为继，遂随了边关商队来投奔戴大人，无奈都已至边地，却于此遭了异族抢掠，母亲和妹子都被异族掳了去，我因这几日饮食不周，又不服水土，腹内不适，路途中远避大解之时，逃得性命，怕是满商队除却女子被掳掠，余人凶多吉少，还望各位大哥看在戴大人面上，救我母亲与妹子。”

    却说这戴大人，正是此间守备，也是那中州知府戴祺之父，这戴守备因是个忠良耿介之人，为官时得罪了人，当年因受人排挤，贬斥于此，来此以后，精于勤务，爱护军民，甚得属下爱戴。这姓戴之人是戴大人族亲，是其一堂兄之子，当年与戴守备交善，戴守备落难之时也筹了钱财与其四处疏通，方得宽解至此地。后因仇家追索，戴守备远来边关戍守，只能拿那戴家亲族撒气，勾结地方，害的戴守备这位族兄惨死，临死交待家人远来避祸，不想迢迢万里来到此，却在此遭了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