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阴嗖嗖的。
管大宝高一脚低一脚地拉着一辆平板车,李德铜在车子旁边推着。
平板车颠簸得很。被捆着手脚、堵着嘴巴的管席氏在车上发出挣扎和呻吟声。
借着天上时隐时现的月光,李德铜看见周围的草木都好似鬼影般张牙舞爪。
突然,“扑棱”、“扑棱”的几声响动,有些东西飞来飞去。
李德铜吓得两腿发软,颤声问道:“那、那是什、什么鬼东西?”
“那是蝙蝠,看把你吓的!”管大宝虽然心里也有些害怕,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赶紧挖坑吧!”
这时平板车上的管席氏用力翻滚着身子,但都徒劳无果。
看着管席氏痛苦的挣扎,李德铜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对管大宝说:“管大爷,大婶很可怜的,我们还是回去吧!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管大宝哪里听得进去李德铜的话?他拿着铁锹在低凹的地方边挖边说:“别废话了,赶紧来挖!愣着干什么?”
凹地里有积水,淤泥很软,管大宝用锹挖了几下,没有多大效果,口中嘀咕道:“怎么忘记带铁锨了呢?”
“大爷,不要着急!”李德铜说着,拿起另外一把锹慢吞吞地挖着,心里却盼望着沈招银赶快带人来救场。
挖了一阵子,管大宝停下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我看差不多了吧,把她放在里面,然后填上土就行了。”
“不行啊,大爷!”李德铜说,“这哪里是差不多了?这个坑太小了,不够大婶身长的。
我们不能让大婶半截身露在外面呀!再挖深一点,要是浅了,野狗会把尸体拖出来啃了。”
管大宝半开玩笑地说道:“要是这死老姏子被狗啃了,她变成鬼,也会来找你算账的!”
一听这话,李德铜倒吸了一口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他觉得管大宝似乎清醒了许多,便哆哆嗦嗦地说:
“大爷别、别吓唬我!我怕鬼的,我、我们还、还是带着大婶回、回去吧!要是官府的人知道了……”
“哈哈哈……”管大宝大笑起来,“你如今怎么这样啰里啰嗦的?难道怕了?我这回可是把丫头和老姏子都搭进去了!”
“大爷”李德铜停下手中的活说,“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都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你自个儿非要把她活埋的,关我什么事啊?”
“嘻嘻!”管大宝冷笑一声,然后反问道,“怎么能不关你的事呢?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小子能娶上媳妇吗?
这死老姏子死活不同意把丫头嫁给你,你现在怎么这样没出息?不是为了你小子娶我们家丫头,她也不会去找你二爷,老子怎么会活埋她呢?”
听到管大宝这样说,李德铜气得浑身发凉,很想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他必须缠着管大宝消磨时间。
于是,李德铜故意问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你是不是后悔了?”
“老子做事从来没有后悔过!是你小子害怕了。就知道啰里吧嗦的!”管大宝说。
“您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家可是给了你不少的彩礼钱,那些钱快够你娶个黄花闺女做婆娘了。
还有,这些年你也没少在我们家吃喝吧?我看你都把我们家当成你自个儿的家了。”李德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