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清欢心里暗自骂了一声老油条,然后对着慕容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跟他们不一样,第一,你现在毒素已经游走全身,不像他们那样,只在胃表。第二,你好歹算是我的半个相公,没有什么好避忌的。”
慕容麒腮帮子紧了紧,大概是在衡量喝粪汤与在她面前坦胸露背哪个更容易接受,最终一咬牙,主动在冷清欢眼前宽衣解带,背转身气哼哼地坐在了墩子上。
冷清欢心里窃笑,看来,身怀一门技术在什么时候都是有必要的。解毒方法千千万,没有医学常识的麒王爷是只认准了喝粪汤这一种啊。难道他就不知道,这黄金汤仅仅只是催吐,对于他而言压根用不着吗?何愁他不乖乖听话?
慕容麒是忍着屈辱催促:“还不快点。”
“王爷你着什么急嘛!”
冷清欢说话的声音有点嗲,还有一点阴险。慕容麒轻哼一声:“恶心。”
冷清欢丝毫不以为意,重新给银针消了毒,扭过脸来,目光从他堪称完美的背影上扫过去,心中不由一软。
慕容麒乃是习武之人,身材匀称,紧实,肌肉线条冷硬,散发着属于男人独有的阳刚味道。只是,他小麦色泽的肌肤上,有疤痕纵横交错,尤其是左肩处,一道半尺多长的伤疤凸起,狰狞而又霸道,令人一见便不由心中发紧,感受到一股疼痛,瞬间辐射至全身。
细数之下,大大小小的伤疤竟然有十几道之多,简直触目惊心。
冷清欢的手一颤,想要捉弄他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疼。
他的尊贵是与生俱来的,但是年少封王的荣耀,还有在长安百姓心目中的神祗地位,却是真刀实枪,挥洒热血,用命换来的。这个男人狂傲,有他狂傲的资本。
慕容麒安静地等了片刻,不见冷清欢行动,侧过脸来,见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不屑地轻哼一声:“怕了?”
冷清欢撇撇嘴:“我只是在研究你的伤疤,觉得你府上大夫包扎的手艺真的不怎么样,简直差极了。下一次,我帮你,绝对堪称完美,不留疤痕。”
“你是在诅咒本王?冷清欢,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嘴巴很臭。”
“彼此彼此。”
嘴巴这样毒,冷清欢心里刚升腾起来的一丝怜悯瞬间被新仇旧恨所取代,心里冷笑一声,从纳米戒子里摸出一小瓶药水来。
慕容麒疑惑地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冷清欢又很正经地胡说:“自然是解毒良药,用针尖蘸着刺激穴位,可以事半功倍。”
慕容麒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冷清欢极认真而又仔细地给他打上吊瓶,针灸解毒,顺便,完成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创举。
慕容麒只觉得她的指尖从自己后背上缓缓游走,然后银针刺得肉皮麻麻痒痒,还有点疼。竟然逐渐静下心来,并不像适才那样不耐烦,微微合拢了眼睛。
御史老头等了半天,听不到二人斗嘴,觉得可能安全了,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顿时眼皮子一哆嗦,差点又抽回去。
麒王爷的后背上,麒王妃竟然用银针蘸着墨水一样的东西,咳咳,刺了一只极丑的乌龟。真的很丑,手艺特别差。
作为一名刚正不阿的言官,他应当立即站起来,义正言辞地指责王妃娘娘此举不妥的。但是,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麒王爷给杀人灭口呢?
要是手边上有块板砖多好,自己朝着脑门来一下,就不用这样纠结了。
仆人听着里面挺安静,不放心自家大人的性命安危,从外面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
麒王爷面子上过不去,再次催促:“好了没有?为什么别人不用这么麻烦?”
冷清欢迅速收手:“王爷是自己人,买一送一,优惠酬宾,所以多送了你几针。”
慕容麒慢条斯理地穿衣裳,凉凉地揶揄:“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趁机解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