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营里,他和仙人们正在寻找邪风的来源。”
铁头站在最前面,是极少数听到黄都尉说话的人,大声反驳道:“什么邪风、歪风的,要不是慕将军受到诅咒,会有这些鬼东西?”
他的嗓门大,说的话能被大家听见,于是引来一连串的应和,“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让大家都跟着倒霉。”“他连诅咒都解决不了,有什么本事保护断流城?”
黄都尉气极败坏,从士兵们身后探出头来,“你们可别忘恩负义,没有慕将军……”
相当一部分难民工是最近几天才来的,对慕将军只有耳闻没有目睹,根本听不进黄都尉的话,叫嚷得越来越响。
人群已经走到军营大门口了,玄符军士兵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步步后退,黄都尉焦头烂额,完全应付不了这种局面,不停地向天空张望,寻找庞山道士的踪影。
局面快要失控了,一个人从铁头身边挤过去,居然超过他走在最前面,铁头很生气,正要挥拳教训这个不识相的家伙,穿斗篷的人转过身,面朝愤怒的人群,目光盯着铁头,摘下头上兜帽,“我就是慕将军。”
他的声音不大,所有人却都听见了,立刻安静下来。
慕行秋没有飞在天上,而是一直走在人群中,这对他来说是难得的修行经历,他以念心幻术不停地触摸人心,却不施加任何影响,只是单纯地观察,看情绪如何酝酿、发展、汇合、成形,最后释放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就像是一直在故纸堆里研究麒麟的麟子道人,终于亲眼见到真正的麒麟,可以印证从前所学是否正确,只要那三头麒麟出来散步,麟子道人的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
又像是在深山老林里苦学剑术奥义多年的武者,每一招都了然于胸,却从来没有握过真正的剑,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他只有走出山林,拿到锋利的兵刃,频繁与凶狠的对手过招之后,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慕行秋修行念心幻术多年,拳法、咒语每日苦练不懈,却一直没有合适的对手,在断流城这些天,他渐渐摸到了门道,而这一次全城骚乱,在他眼里就像是五行科的杀妖演练,他不出招,却在一点点地提升幻术实力,最关键的是,他能感受到这种提升。
“你真是慕将军?”铁头惊讶地问,眼前这名年轻人与他想象中的将军差异颇大。
“我是慕将军。”慕行秋重复了一遍,暗暗运行率兽九变的鹤翔之法,逐渐加入其它法门,他不需要再默念咒语,也不需要施展拳法,只是运转心法正常说话,就能轻轻抓住已拧成一股的人群情绪,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疏导。
“我是幸存的庞山道士,我是两次击败妖兵的玄符军一员,我是保护西介国最后一座城池的将军,我是挡住妖兵给你们逃难机会的那个人。妖兵视我如大敌,向我发出诅咒,我不在意。我能熄灭妖火、阻止龙雨,同样也停下这股邪风。”
人群更加安静,羞愧、悔恨、敬畏等原本就有但处于低谷的情绪突然占据了上风,愤怒与怀疑只是一层浮沙,被邪风吹来,又被另一阵风吹走。
慕行秋举起右手,亮出自己的电掣神行鞭,他要选择一个最佳时机巩固胜利。有朝一日,幻术会让他更轻松地引导人群的情绪,现在他需要一些奇迹的帮助。
五彩斑斓的鞭身瞬间变长,携带着闪电慢慢向人群击去。
人群惊恐,慌忙闪避,让出一条细细的通道来。
长鞭几乎紧挨着一些人的身体砸向地面,铁头就是其中一位,他痴痴地看着那些闪电,几乎忘了自己还活着。
长鞭再次飞起,卷起一个东西来,那东西藏在地下,一直跟着人群东游西逛,这时被抓到空中,拼命扭动身体,发出凄厉的叫声。
“土遁行者,就是他制造邪风,让你们心生怀疑。”
众人仰望,土遁行者像是一只没有毛的猪,四肢却像人一样,而不是蹄子,他挣不脱长鞭,低头向持鞭者发出威胁,“被诅咒者,你得罪土行部族,我们……”
慕行秋只言不回,催动法力,土遁行者被长鞭断为两截,鲜血如暴雨一般溅落,地面的人群仓皇尖叫,一道人影飞来,收走了从天而降的所有血肉。
沈昊飞到远处,转身向慕行秋点头,几名庞山道士一直在追查邪风来源,确定之后向慕行秋发出了暗示,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击毙。
“风停了!”铁头大声说。
慕行秋昂首站立,他已掌握全城人心,对应对今后几天的诅咒胸有成竹,断流城眼下最紧缺的还是援兵,大量援兵。
人群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发出阵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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