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厅里的动静,伊凡知道这几个“暗夜使徒”被秀琳她们制服了。
然而,伊凡却没有心情去关心事后的处理。
不止是因为他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情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不甘心的感觉就像溺水一样,狠狠地压迫着他的胸口。
他想他并不是为了去救安娜才走上前的。他救不了安娜,当时那种情况,好像只是不自觉地,就那样做了。
只是无意识的行为么?
也许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下去吧。他终究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可以安然无事地看着像艾夏这样的女孩子在自己眼前拼命,看着安娜在绑匪的利刃下颤抖,即使,这些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简直是个笨蛋啊……
有时候,伊凡会在不经意间想到一个蠢到极点的问题。假如说四年前的自己没有逃走,而是留下来和母亲一同作战会怎么样?
毫无意义的问题,却像心病似的不段重复着。
答案很清楚吧。就算他留下,也只会成为魔族的食物,但是现在再次想起这个问题,他突然觉得,也许正是因为当时没有留下,活下来的他才会那么痛苦。
就算无能为力也好,就算毫无希望也好,深陷悔恨的感觉比起面对死亡的恐惧更令人难受,如果当时做点什么的话,仅仅是在最后一刻做点什么的话,至少心里会舒坦许多吧!
如果能够拖延一点时间的话……
如果能够等到城里的魔物猎人,和弥赛亚岛上的魔导士赶来的话……
如果,有一点点希望存在的话……
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事到如今还是想要逃避吗?就这样离开艾夏的他,不是和当时一样没用吗?
自己的力量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究竟可以守护什么,伊凡完全没有信心。只是这一次,他忽然间意识到,他再也忍受不了什么都做不了、任凭悔恨侵蚀内心的感觉。
想要得到力量,想要保护谁,想要避免一些遗憾。
周围的世界里,是人们走动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的呼唤,还有无法抵挡的昏沉梦境。
……
睁开眼睛的时候,伊凡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艾夏”,他有一些话想跟艾夏说。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嗯?”
辨认出这个声音是谁的同时,伊凡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躺在魔导联盟事务所里客房的床上了。
好像是他刚才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麦穗黄sè的窗帘虽然拉得很紧,但因为是白天,屋子里还是显得很明亮,所以伊凡一眼就发现某个仍穿着长外套的人正坐在屋里的一把椅子上。伊凡讪讪地瞅着他。
“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呵呵,是我啊,让你失望了。”约翰·亚菲尔仿若平常那般抓了抓他那头乱发,扬起嘴角,露出一种很奇怪的意味深长的笑容,“特兰德小姐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不用那么担心人家的……”
伊凡果断翻过身,拉起被子盖在头顶上。
“喂,你不要这样。”约翰无奈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摆了个投降的动作,“哎,身体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约翰的语气渐渐变得认真起来了,似乎他还是很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状况的,不过不领情的儿子却根本没有理会他。默默地等待了半分钟,约翰又抓了抓头发,想要站起身来。
“事务所的人都跟你说了?”被子里传来淡漠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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