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外面,秋虫不鸣,连夜鸟都睡了。
深邃无尽的夜空中,寒星闪烁,高高的,遥远的,从九天的九天之外,冷漠地发着微光,却一点光线都到达不了这片峰高坡众的深山。山林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依然被浓重的秋夜所统治着,只有不得不在夜里外出活动的不知名的动物,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极低的叫声,以及它们踩到干枯柴叶的咔嚓声。
小屋,便淹没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和日渐稀疏的枝桠混成一片。
而小屋内,桌上的油灯显然已到了枯竭的尽头。
“噗”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之后,屋中再没有一丝的亮光,那两道呼吸声也因着灯光的熄灭,而分外地清晰起来。
苏尘觉得身上很冷。
这种冷,好像不是风吹进来的冷,而是直接刺激到皮肤的冰,贴到了身体,便寒进了骨子中。这种冷,便是前两日她露宿荒山之中,都未曾体会过。她忍不住在梦中打了个寒颤,越发地搂紧了彬彬,几乎要缩成一团。
屋子里一片漆黑,如果可以透过黑夜的眼睛,此时便能清楚的看到,在盖着苏尘腹部左右的被面,忽然轻轻地蠕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卷了卷,又伸了伸,再卷了卷,然后,像是一道极其诡异的水波一样,向彬彬那边缓缓地起伏了几下,终于又安静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这里好冷啊……好冷啊……”
深的仿佛像宇宙黑洞一般的黑暗中,有一道凄惨中透着无尽邪恶的呻吟,清清楚楚地传入了苏尘的耳中,刺得她猛然地张开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门口,连呼吸闭住都不曾察觉。
“冷啊,我在地底下真的好冷啊……”声音仿佛在一点点地向木屋游移过来,每移进一点,就带来更多的寒气,那些凝结成白色颗粒的雾气,像是活动的生物一般从木屋的门缝中透了进来,上下飘荡着靠近木床,“你来陪陪我吧!”
苏尘恐惧地看着那些雾气如触角般碰触着被子,几乎要惊叫起来,但她才一张口,却发现那些正在试图钻入胸口的雾气突然自动地凝结成一条长线,倏地往她口中钻入,然后,再也发不了一丝的声音。
而那些雾气,却还不肯罢休,不仅如毒蛇般在她体内乱闯,还呼唤着外头越来越浓的雾气也一同进入。
越来越多的雾气凝聚起来,不住地翻滚着,渐渐形成了一张狰狞的脸,那是一张苏尘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惨白而怨毒,仿佛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的仇恨,缓缓地向她逼了过来,“贱人,你不要以为躲到这里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下来陪我吧……”
雾气如手,猛然地一把掀开冰冷而黏湿的被子,将苏尘和彬彬两人都暴露在空气之中,又在瞬间缠绕上苏尘纤细的脖子……
“不……”苏尘被那双冰冷无比的手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拼命地挣扎着,难过地发出一声低呼,然后便是一阵急剧的疼痛从她右手传来。
“嘶……”
随着疼痛和古怪的声音的双重刺激,苏尘陡然一个激灵,真正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木屋中光线朦胧,哪里还有那诡异的雾气,可是不等她松口气,眼睛立时又惊骇地睁的浑圆,近乎呆滞地看着离自己的脸只有半尺的那长长地、吐着舌信的黑蛇。
“嘶……”黑蛇微微偏了偏头,小小的眼睛似乎在审视着这个明明已经中了自己的毒的人类怎么还不死。
“姐姐……”身边的彬彬茫然地动了动,似有要苏醒来的痕迹,蛇头立刻微偏。
“彬彬乖,再继续睡一会,乖乖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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