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知道,咱们青山县向来把抄没罪犯财产的一半,奖励给出首告发的人,你此举可是能白得一院子。”秦捕头补充道,“你担心留下痕迹,故意用被子蒙住陈四的头,掐死了他,这样一来死者看上去像得病死的,官府一般不会验尸,诬陷不了丁香,所以又往他的口中下毒,以便仵作用银针一探便能发现,就是为了嫁祸给丁香。”
衙门外,百姓们与方才衙役们的反应一样,惊呼道:“哦!原来如此!”
周年气急败坏,对着秦捕头开口嘶声大骂,“你血口喷人!若我真是我干的,我直接悄悄跑到陈家把毒下了,不也能诬陷丁香吗?”
秦捕头一时哑口无言,嘴里这、那的半天,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卵,李大人期待的眼神渐渐又有些不耐了。
一旁的姜屿好意提醒,“砒霜有味道。”
听到姜屿的话,秦捕头的脸上总算不那么尴尬,又重振旗鼓,“砒霜有臭鸡蛋味儿,下毒容易被发现,所以他才使用先扼死、再灌砒霜的方法。”
听了秦捕头的分析,众人都觉得有道理,衙役们一抖铁索子,准备把周年锁起来。
原本准备拿首告奖金的周年,此刻缩在地上抖成一团,不住嘴地叫冤枉。
秦明满面红光地凑到姜屿身边,冲着她笑呵呵的模样,不等他开口,只见姜屿快步上前抓起他的手臂,袒露在外的双臂上并无一点伤痕。
“大人,周年并不是凶手!”
“啊!”众人惊呼!
“姜仵作,你胡说什么呢?”自己的一番言论被推翻,讲不出个子丑寅卯,秦明不认。
她目光一凝,双眸冷冽,“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凶手实是非常狡猾线阴险系,用真假两种行凶手段来掩盖自己的罪行,嫁祸于丁香这样一个弱女子,而自己始终躲在背后,可以不受官府的怀疑,对不对?”
众人点点头,自是觉得凶手确实相当狡猾阴毒。
“那么周年想尽办法洗脱自己,嫁祸丁香,却又亲自出面到县衙首告,贪图赏金。这种赤膊上阵的做法,岂不是和阴险、狡诈自相矛盾,前后判若两人?”
秦捕头摸摸鼻子,沉思一会儿也觉得的确有些不妥。
但他仍然有些不服,“你说凶手不是周年,确定?可有证据?”
姜屿不慌不忙,淡定自若道:“我们通过尸检排除死者是中毒而死,确定了死者是窒息而亡,我们可以先把作案时间确认一下。
丁香曾说过,案发当日,她是申时末出门买菜,酉时三刻回到家里就发现丈夫陈四躺在床上,她怎么喊也没有回应于是出门找大夫。
那这段时间,周年你在哪里?”
“我去朋友家喝酒了,我朋友可以为我作证,回来的时候还碰到了丁香,我见她匆匆忙忙往外跑,心想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见屋门没关就去屋里瞧了一眼,就看到陈四死在床上,我闻到他嘴里一股子臭鸡蛋味,我知道这是砒霜的味道,就赶紧去报案了,我承认我报案是为了钱财,但陈四真的不是我杀的。”周年道。
姜屿回身看向李大人,“大人,周年的确不是凶手,一、他没有作案时间,从丁香发现死者到周年报案时间,只有两刻钟,这么短的时间杀人加报案,即便是秦捕头这样体格健壮的人都办不到,何况周年。二、尸检时我在死者的指甲内找到了一些皮屑,应是与凶手挣扎时所留,但我刚才检查了周年,他的双臂并无外伤。”
话音未落,周年高喊一声,“姜仵作明察秋毫……”不等他说完,声音便淹没在李大人白色的眼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