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意皱起眉来:“不对啊!李幽兰那点嫁妆,怎么可能到这来?再说,楼宇只是个读书人,根本赚不了银子,还得靠那些嫁妆读书赶考,他们怎么舍得?”
这就不是过日子的做法嘛!
她侧头,怀疑地打量身边男人:“是不是你?”
姜兴盛:“……”
他怒道:“你真是张口就来,从她离开后,我们俩就很少见面,我怎么可能给她银子?”
“那她怎么会来?”姚雅意想不通。
“谁知道呢?”姜兴盛打发走了伙计:“你别多想,出来游玩是高兴的事,你这么寻根究底,只会让人扫兴。”
姚雅意心里泛起了嘀咕,但也觉得姜兴盛的话有道理,端起伙计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说是不在意,其实还是难免。姚雅意眼神下意识地去寻那对夫妻,结果看到二人竟然被伙计领上了楼。
楼上的包间只凭着银子是定不到的,她心下诧异,想着回去之后一定得好好打听一下,看看他们都认识了谁,或许能够从中给他们二人添堵……却见两人绕过二楼的楼梯,直接去了三楼。
三楼上更是尊贵,姚雅意推了推身边的人:“他们怎么上去了?”
姜兴盛也暗中注意着,这会儿也正疑惑,摇头道:“不知。”
恰逢伙计送了菜过来,每道菜都有句吉祥话,伙计含笑说完,正想退下,就被姜兴盛给拉住了:“听说你们华阳楼一席难求,为何他们能上三楼?”
伙计顺着他视线看去,随口道:“那是我们东家。”
语罢,含笑退了下去。
桌上的夫妻俩用膳的心思都没了。
楼宇是读书人,自然是做不了生意的。那么,伙计口中的东家指的就是李幽兰了。并且,若是没看错,方才伙计的眼神看着的也是她。
李幽兰……有这么能干吗?
姜兴盛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边上的姚雅意眉头紧皱:“会不会是伙计胡诌?她哪里来的本钱?”
这么大的华阳楼,可不是一点银子就办得起来的。还有这些贵重的食材,没有大笔银钱支撑,买都买不来!
两人始终想不通,又换了个伙计询问,也是同样的答复。
因为心里有事,这顿饭草草收场。回府后,姜兴盛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到得如今,他和李幽兰之间再无可能,挨了两顿揍,那份悸动似乎减了许多。
姚雅意整日闲着,只这么一件让她上心的事,便找了人细细打听。
这一日午后,她正在院子里纳凉,顺便瞅瞅对面小院子里那些女人安不安分,却有她的陪房急匆匆过来:“夫人,奴婢打听到了一些事。”
姚雅意看下人如此,凝神细听。
“李姑娘离开后与楼秀才定亲那段日子,咱们夫人上门去过,没多久就让春来回来取银票,足足取了四千两!”婆子说得咬牙切齿:“后来又分两次送了铺子过去。就是如今盈利全部捐善堂的那俩。这些还是明着的……”
暗地里不知道又给了多少。
姚雅意恨得手中帕子拧成了麻花:“她为何要如此?”又恨恨道:“姜兴盛放不下,她也处处照顾,那个女人就那么好?”
正恨得咬牙切齿,恰逢姜兴盛从外头进来,看到主仆俩面色难看,他心里暗叫不妙,想要躲时,已然来不及。
“姜兴盛,你给我过来!”姚雅意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开门见山问:“你娘为何要照顾李幽兰?”
姜兴盛疑惑:“我不知道。”
“我要去问一问!”姚雅意越想越气:“给我的聘礼都没花这么多,她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
说着话,已经奔出了院子。
姜兴盛也挺好奇,飞快跟了上去。
姚雅意认为,家中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们夫妻所有,虽然如今还不是姜兴盛掌家,但姜夫人送这么多银子出去,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到了主院后,姚雅意直接问:“母亲,你为何要给李幽兰一个外人几千两银子?”
姜夫人面色微变:“谁告诉你的?”
姚雅意盛怒之中,“我都知道了,我就想问,你为何非要如此照顾一个乡下丫头。今天你非得说清楚不可。”
姜夫人解释:“我没有照顾她。”恨她还来不及呢。
姚雅意追问:“没有照顾,那五千两银子是纸吗?我一个正经儿媳都没得到这么多的聘礼,她比我还重要?总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得请我爹娘过来问一问。”
姜夫人:“……”这事本就说不清楚。
关于大儿子身上发生的一切,她藏着还来不及,又怎会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