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时,柳梦自垂花门处抱着一黑色的木盒子过来,唐雨乔脸色羞赦得厉害,扶额背过身去,不顾他们的取笑。
褚云梨将木盒子轻放在方桌上,盒子有两掌大小,外面贴有封条,封条上写有“唐雨乔”三字。
打开后,里面装有一摞小册子。
她自上而下捡出几本,分发给惊奇的众人一一相看。
夏梓沅好奇地翻看开来,这本纸笺记载的是尚值十岁的唐雨乔,他的字迹像极了他本人的潇洒不羁,稍显潦草。
随手翻看一页,上面记道:
四月十六,天气晴明,院里父亲栽种的梨花落了一地,树木换上了绿衣,亭亭如盖少见枝头白花。
母亲趁父亲不在,偷偷做了酥山于树下享用,可父亲不知何故提前回府,母亲躲闪不及,将尚未食完的酥山推到了我面前,骗父亲说是我吃的。
父亲不悦,罚我扫院子里的落花。
我不服气,父亲无奈背着母亲告知了我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原来母亲是天上降落凡间的仙子,因为我的出生,母亲再也回不去了,天上的亲人她再也见不到了。
我懂了母亲的不易。
以后,我心里不再埋怨母亲了,母亲要玩,我就陪她玩,定不会让她孤单的。
……
始料不及的故事,夏梓沅五味杂陈,原来他们也知道了姑姑的异常。
这样的展开,夏梓沅不知于自己而言是福是祸。
这父子二人各自清楚几成真,推己及人,他们定会将她的存在与姑姑联系在一起。
既然知道了,他们是会帮着褚肆将她留住呢,还是站在她的立场,助她一臂之力。
不容她多思,有人高声打碎她的疑虑。
唐雨逍握着手中的册子,笑得直捧腹:“哈哈哈哈,大哥,你的想法果真与常人不同,太过天马行空了。”
“怎么了?”唐杳好奇地张望过去,待看清了二哥手中所记,也是忍俊不禁。
她笑弯了眉毛念道:“今日母亲问我,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百思不得其果,遂而去厨房取来一只鸡和一枚蛋。”
“我将这二物放在一个茅草屋里,一天过去,鸡未下蛋,蛋也未孵,两天过去,仍是如此……直到一月后再看,蛋已破壳,鸡仍未下蛋。”
“于是我得出定论,世上是先有鸡,母亲听闻笑着说我傻得可爱,她领着我将鸡带来,这才发现,那鸡竟是只会打鸣的公鸡,真是误人子弟。”
夏梓沅听着大表哥这荒诞的过往,也跟着好笑不已。
褚肆是个惯爱多思的,此事尚未有结论,他负手而立,问及终论:“所以,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唐雨乔:“先有鸡。”
众人:……
确实哈,是先有鸡?不,是先有蛋?好像也不对?
褚云梨见氛围走偏,赶忙撤回这个问题,换了个别的,她手指着册子的一页,眼睛一亮:
“这小子有年生辰下了一夜的雨,本欲放天灯祈福的,无奈作罢,今夜风小,万里星光灿烂,正是好时候,我这里还有些小物件,待会儿我们便放几盏吧。”
“甚好。”唐雨乔对此事很是得意,正好将他那些不堪的过往揭过去,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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