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六年春,银县,武家。
武安让管家武达将儿子叫到了他的书房,他准备和儿子好好谈谈,
自从生了儿子武启以后,妻子武张氏元气大伤,已经于至顺三年撒手人寰,这些年陆续将七个女儿都嫁了出去,家中除了他们父子两人,就剩一个小妾李氏,管家武达和十几个佣人。
自家结拜安达蒙特尔也于至正二年应开城路要求剿匪的时候不幸遇难,新来的达鲁花赤巴特尔没有之前蒙特尔那般交情,新扶持了县里王家,通过各种手段,已经将家里的两家粮行;四家酒楼;一家当铺收购了过去,
而这些产业王家总共也就给了三百两银子。
武安没有哭天喊地的到处撒泼,反而又从家里地窖中取出四千多两银子凑了白银五千两,再次登门拜访巴特尔,千求万谢的让这个新来的达鲁花赤收下,这才使得最后一家酒楼;两个粮行;一间当铺和城外那四千亩地得以保留。
武启呼的一下推开了书房的门,打断了自家老爹的沉思,大大咧咧的说“老头子,听达叔说你找我啊。”
十年过去了,如今的武启身高快有一米五,体重怕不得也有一百二,小小少年一脸的不耐,进门后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去看自家老爹。
说来也是奇怪,武启出生后身体很是健康,半年后就能站起来小走几步,七个月就能口齿清楚的喊“娘”,武张氏很是开怀,
一岁以后就满院子乱跑抓鸡撵狗,三岁就开始爬树翻墙,竟是和一般人家七八岁的孩子一样,
三岁那年武张氏弥留之际不知道怎么和他娘说道,在武张氏耳旁轻语一刻,武张氏竟然含笑而逝。这小子跪在床前冲自个儿老娘磕了三个头后就又跑出去玩耍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自幼早慧的娃子从来没有喊过武安一声爹,只是叫自家老爹一声“老头子”。
要不是武启实在长得和老爷武安似一个模子一样两条粗眉,一双小眼,一个塌塌鼻,武安真是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自己的种。
“阿达你先出去,我和这小子说些话”
“好的老爷,老爷你别生气,千万别骂少爷,少爷很乖,昨天没有把老爷你桌子上那个最喜欢的花瓶打碎……”
“什么???!!!”
武安就说自个儿今天坐这儿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原来是书房桌子上那只常见的花瓶没有了,
那花瓶倒也不是什么珍品,只是武张氏原来嫌书房过于单调,在县城随手买了一个,经常会往里插些花花草草,给这书房添一丝色彩,
自从武张氏走了,这花瓶也就一直空着,但是武安却越发的喜欢这个物件,时不时的会亲自擦拭。
武达刚一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花瓶果然没了。气的武安一拍桌子,怒吼一句“滚出去”
“好的,老头子,那我出去玩了”
“回来,老子让你走了吗?老子让武达这混蛋滚出去”
“是是是,老爷,阿达这就滚”
说完后武达立马俯身躺下,却是没注意左右,使劲滚了几下,碰到一个东西挡住了自家滚蛋的路线,抬头一看,原来是滚到了自家老爷的脚边。
“哎呀,老爷,不关我的事啊,是您挡住了我滚蛋的”
武安已经无力吐槽,似是已经习惯这货的放飞自我,狠狠地抬起右手一指书房大门,想表达的意思连桌子上的茶杯都很清楚。
武达哼哼唧唧、磨磨蹭蹭的向外滚去,路过武启的身边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
意思是,少爷啊,阿达已经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谁让你把你爹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
武启看着继续翻滚的阿达,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使劲的给了阿达俩大白眼仁子。
“启儿,一眨眼你也已经十岁,要你读书认字,你总是敷衍了事,不知道从哪里学的那一笔破字,真真是连你爹我都不如,还老写错别字,县里的读书人都已经没有一个愿意教你了啊”
“老头子,那不是什么错别字,那叫简体字,简体字懂吗”
“你爹我不懂,也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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