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顿时一片青烟腾起。
天真天行连忙捂住口鼻,护着周九如后退了几步,烟散,地上的人也不见了。
千月气得跺脚:“这行宫里的人,也该好好整顿了。”
打一开始,刺客就直奔这行宫最不显眼,并被竹林围绕的只剩一条小路的偏僻院子。他们对行宫里的布局,了如指掌,像是来过很多次似的。
以狼咬伤孩子的事情作为引子,先把公主身边得用的人手调开,再趁着下暴雨时,入宫杀人。
可惜,他们运气不好,原本的势在必得,变成了自投罗网。
酉初,雨停了,峰峦叠翠的山林,沾染了一层层浓浓的暮色。
高总管神情凝重,领着一帮宫人,救治受伤的侍卫,清理打扫场地,在院外不停地忙乎着。
几株石榴花已红消香断,血的腥味夹杂着山间草木的清香,飘浮在院子的周围。
晚膳时,周九如总感觉血腥味就在鼻翼间萦绕,对着满桌子的时令蔬菜,她一口也吃不下。
见主子神情怏然,千月去小厨房熬了一碗白粥,就着一碟凉拌小青瓜,哄着她吃了小半碗。
戌时末,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躁动,门口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请安声。
窝在锦榻里的周九如,顿时来了精神,忙从榻上爬了起来,就见身披玄色暗竹纹薄锦斗篷的俊美郎君,提步踏进了屋子。
如墨的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冒雨过来的。
千月连忙上前,行礼问安。
来人脱掉外面的斗篷,朝千月随手一抛,上前一把抱住了周九如。很快又松开,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没有受伤,幽暗深邃的凤眸,稍微柔和了几分。
他责怪道:“天寿,我不是叫木森护送你回宫吗?谁给你的胆子留下来的?”
“阿兄,”周九如嘟了嘟嘴,不满地道:“你一来就凶人家,要不是天真和天行护卫的及时,你现在可就没有妹妹啦。”
语罢,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太子周祚一看妹妹哭了,顿时有些慌了神。
连忙解释:“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不去万佛寺,西山行宫离建邺城也就大半天路程,快马一会儿就到了,你擅自作主迎敌,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曾想过父皇母后的感受?”
“你知道我一向很惜命的,没有一定的把握,绝不会冒险。”周九如边说边扯起太子宽大的衣袖擦眼泪,顺便还擤了一把鼻涕。
太子长眉紧紧地拧起,轻斥道:“木森若不来,你有什么把握?难道你还想自己出手不成?”说罢,见妹妹神色没有半丝悔过,反而一副你说对了的模样。
顿时有些无奈地摇头,“大长老是怎么交待你的,在没有入道境,成为宗师之前,最好不要动用灵力,除非你想疯癫一辈子。”
周九如见太子真的生气了,立刻作委屈状,抱着太子的胳膊摇了又摇,亲昵地道:“阿兄,我知道了,所以我并未出手,不然,那伽蓝也不会跑了。”
太子已经无语了,睨着她似笑非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放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