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水一听,自告奋勇道:“公主,这个简单,属下来给你梳吧。”
千月走过来,狐疑地围着乐水转了一圈,又抬头望了望天:“这半晌午的,阳气正盛,应该不是撞邪了吧?”
乐水一听,头也不梳了,拿着梳子,追着千月就打:“你说谁撞邪了?你嘴里就不能吐出点好话来。”
千月绕着乌樟树跑,边跑边笑道:“乐水姐姐,你嘴里能吐出好话,那就吐几句好听的出来,让妹妹我听一听好了。”
眼见着这两人疯得没谱了,千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进去里屋找了把梳子,三两下就给周九如编好了辫子,用杏黄丝带扎起。
然后笑着问道:“公主,要不要用碧玉蝴蝶簪挽起来?”
“不用。”周九如摇头,又拿起菱形靶镜,大致地照了照,“就这样挺好的,简简单单,免得扯着头皮痛。”
小沙弥悟净,却在此时,腿短步子快的进了院子。
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仍不忘一板一眼地朝周九如行礼。
千月拢了过来,促狭地问了一句:“悟净小师傅,你咋跑的这么快呢?有上香的小姑娘追你?”话落又故意地朝门外面望了望。
悟净白了千月一眼,心道:从主子到侍从就没一个正常的。
他挺了挺小身板,看着周九如,说道:“公主殿下,大师说请千年姑娘带着药箱去寺里的后院厢房。”
“后院厢房?”周九如诧异地问道:“那可是京中女眷进香礼佛歇息的地方,难道……是哪位女眷受了伤?”
“有女眷滑倒了,不方便寺里的僧医救治。”
悟净闻言,认真应答。
遂又催促道:“请千年姑娘快点跟着小僧走吧。”见他真的很急,周九如颔首示意千年,“赶紧的过去瞧瞧。”
午时过半,千年方回,只是额头上,顶了个大血包,显然是被什么硬物砸过。
乐水和千月见了,面露愕然,出去诊病的,额头被人开了光回来,这也太窝囊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思忖着,该怎么开口问。
见状,周九如也蒙了。
被请去看病的大夫,头上开了光回来,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再说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年头,明着敢跟大夫过不去的人,好像不太有吧?
何况,千年是她的贴身医女,这打狗还得看主人。
呸,呸,呸,谁是狗呢,口误,口误,周九如连忙摇头。
千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碧绿的药膏,用银簪随意地挑了一些出来,涂抹在千年的额头上。
片刻过后,大血包就变成了小痘包,只是破皮的地方打眼一瞧,还是有点小小的狰狞感。
千年喝了半盏茶,又匀了匀气息,方一五一十地向周九如回禀:“我被引着进了一间院子,里面婢女婆子一大堆,刚进门还没看清人,就被飞来的迎枕、步摇、茶盏和托盘轮番砸个正着,躲都没地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