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彩排之后,黛娜走进她的化妆室时,发现那个长方形的珠宝金正躺在她的化妆抬上。
她立刻认出它,并感觉片刻的窒息。这么快?在作好一个决定后,卫理从来不会犹豫,她早知道他会立刻采取行动的。其实,她甚至如此希望,可是,她仍然感觉震惊。她缓缓走过房间,轻快地打开盒盖,但心中已经知道她会在那里找到什么。一张小卡片放在圆形的坠子上,她拿起那张充满龙飞凤舞笔迹的卡片时,双手微微颤抖。
“没那么简单。有一部车子在后台出口的巷子里等待,不要让我久等。”
没有签名,其实也没有必要。那命令的语气和熟悉的笔迹都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没那么简单。如果她不是害怕,她会突然大哭起来,也可能会爆出大笑。这种情况当然不简单。她这一辈子从来不曾如此害怕过,可是在那层恐惧下却有一份越来越高涨的狂喜。她要看到他了,老天!在经过六年的分离后,她终于可以再看到他!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绝对不能露出这么兴奋的样子。她必须说服卫理相信她和他带上床的其它女人一样世故而经验丰富。
她很快就会恢复平静。在过去两年中,她已经学会掩饰她的感情,即使这场化装舞会不会持续大久,她仍然有能力骗倒卫理。她必须非常迅速地达成她的目标。她睁开眼睛,但镜中的人影却无法给她十足的把握。那对黑色的眼眸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巨大而空洞。如果卫理根本不觉得她漂亮,她又该怎么办呢?其它人似乎很欣赏她,可是每个人的审美观点都不一样。她感觉恐慌自心中升起。如果?不!她不会让自己有那些怀疑。快采取行动,卫理正在等着。游戏快要开始了。她希望她没有过那个念头,她一向太缺乏耐心,任何游戏都玩不好。而卫理总是获胜的一方。
她拆下假发丢在化妆抬上,金银色的秀发立刻像云朵般围拢在她的肩上。这样好多了。她必须全力展露诱人的一面,并设法挡住所有的疑虑。她转过身子,匆匆走进狭窄的浴室。
三十分钟后,她再次站在镜前,挑剔地凝视着自已。她的化妆刚刚好,既足以使她显得成熟而妩媚,又不会浓艳得好象是廉价的妓女。她刚刚换上的黑天鹅绒礼服的方形领口开得好低,几乎掩不住她高耸的乳峰。太性感了吗?显然是,可是她必须靠性感来达成她心中的计划。她转身离开镜前,免得更多的疑虑削减她的决心。她迅速地走出化妆室。
在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站在卫理的套房外。房门在她的第一声敲门声下倏地打开。他穿着白色的长裤和无领的墨绿色衬衫,把那对蓝绿色的眼眸衬托得更加深邃而有神。他还是老样子:高耸的颧骨、性感的嘴唇、古铜的肤色和削瘦而强壮的体格。而那股统治一切的力量也依旧包围着他。她感觉一股兴奋自心窝涌起,并且差点想冲动地投进他的怀抱中。家,她终于又回到她的家了。
“那堆橘色的怪物是顶假发,真是谢天谢地!杰斯还在猜想你是不是染了头发。”卫理嘲弄地说道。“至少你看起来很文明,”他的视线落在她高耸的胸脯上。“即使不能称之为羞怯或朴素。”
“我可以进去吗?或者你希望我站在这里,好让你继续批评我的外貌?”她的声音轻佻而玩世不恭,她只希望她的表现也能配合。“嗨,卫理,很高兴再看到你。”
“进来吧!”他转身走开。她知道他在生气。六年前,这个事实会使她饱受折磨,即使是现在,仍然可以使她心神不宁。“在你进来时,你可以顺道丢掉那个礼貌的外表。如果你真的那么高兴看到我,那你绝对不会等待六年后再来重续我们的交情。”
“这是有原因的。”她跟随他走进房间并关上门。她把黑色的小皮包放在门边的矮柜上,然后朝他绽开甜蜜的笑容。“我现在在这里还不够吗?我的动作可能有点慢,可是我终究还是和你联络了。”
“当然不够。”他走过房间,在窗边的藤椅坐下。“你把那条项链还给我到底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收回那个特殊的标帜;那不只是一件漂亮的珠宝而已。”
她简单地点点头。“是啊!我知道,这就是我送还它的原因。我们俩都知道它表示占有,而我发现我不喜欢被任何人拥有。”她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老实说,卫理,你在圣地卡哈的那一套封建制度已经过时了。我怀疑我以前为什么会像个小奴隶般戴着那玩意儿。”
“封建制度的存在是因为对双方都有利,一方提供服务,另一方则提供保护。”他严肃地抿紧双唇。“我记得你以前并不反对接受我的保护。”
“那是因为那时我只是个小女孩;”她又绽开甜美的笑容。“现在我比较了解以物易物的制度。”
他眯起眼睛。“这句话有任何暗示的意味吗?别想和我玩猜谜游戏,黛娜,你在这方面从来不高明。”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一股怒意。“你以前从来不玩文字游戏。”
“我以前不是不玩,是没有能力玩。”
他审视她许久。“你变了。”他缓缓地说道。
“我只是长大了;我们终究都必须长大的。”
“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改变,”他抬高一手。“过来这里让我瞧瞧。”
她感觉她的心猛地一跳,并希望她的反应不会显露在脸上。她走上前,优雅地摆动着臀部,把手放在他手上时,她的心又是一颤。“我希望你认为我有长足的进步,”她轻佻地说道。“那个小稻草人已经走过好长一段路。”
“噢,我不知道,”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对那个小稻草人有一份特殊的喜爱。”他突然用力往下一拉,她发现自己跪在他的椅子前,睁着惊诧的眼眸仰视着他。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低胸领口下的乳沟上。“不过,我还是看得出你这个崭新的面貌有好几个优点。”
她不能脸红。“我很高兴,老习惯大概还是很难改变。”她迎接他的视线。“我仍然想取悦你。”
他的大拇指开始懒洋洋地抚弄她手腕内侧的敏感地带。“这不是一个老习惯,而是一项新发现。我不记得你曾经在乎我是否高兴。”
她垂下眼睑。“我在乎。”噢,老天,她有多在乎!
他的声音中突然出现愤怒。“看着我,该死!你使我想起那些硬命是从的凯丁女。”
她继续把视线集中在他衬衫的中央扣子上。“可是你喜欢凯丁女。”她的语气有些许的挑逗。“我记得非常清楚,总是有一个在地平线上出现,或者消失在夕阳中。根据我在报上看到的,你仍然接受她们的服务或者她们在西方的同业的服务。她们之中有一些确实非常美丽。我也和她们一样漂亮吗?”
他的大拇指倏地停下来。“你要我做比较吗?”
她没有回答,她的喉咙好紧,她根本不认为她可以说出话来。
“我相信沉默是表示同意。”他的声音不再愤怒,反而变得像丝缎般柔软。“这使我们这次的小聚会蒙上一层不同的色彩。很有趣,不过,你一向能带来惊喜,黛娜。”他放开她的手腕,靠回椅背。“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去坐在对面的长沙发上?我觉得目前在我们之间保持一小段距离会是个好主意。这种类型的建议对男人的肉体有一种立即的影响,很容易阻挠他的判断能力。我相信在我们讨论你提出来的建议之前,我们必须先解决几个问题。”
“只要你喜欢。”她站起来,走向房间的另一端。“不过,我一直以为你会很习惯这种事。”她在长沙发上坐下,并朝他嫣然一笑。“我并不是在要求你作任何承诺,我们俩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是吗?”他自嘲地笑笑。“我知道我要什么。从你走进这个房间后,我就知道。但我不确定我知道你要什么。”他停顿一下。“你打算告诉我,你在六年前为什么逃走吗?”
她耸耸肩。“我留了一张纸条。”
他抿紧双唇。“一张只有两句话的纸条:‘不要找我,我只会在我准备妥当时回来。’非常通俗的句子。你从来没想过那一点也不体贴吗?”
她的控制力瓦解了片刻。“你遣送我离开时更不体贴。”她激动地说道。“我告诉你我不要走!可是你根本不听我的话。我告诉你?”她猛地停下来。“不过,那已经是陈年往事,现在一点也不重要了。”
他的唇弯曲成一个好奇的笑容。“有一阵子,我还以为你真的很在乎呢!”他柔声说道。“是我的错。”他伸直了双腿,优雅而懒散的动作好象一只蓄势待发的大猫。“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她转开视线。“没做什么,有过几个工作,设法-口而已。”
“你不打算告诉我一切吗?”他不赞同地笑一笑。“我们的交情不比寻常唷,黛娜。”
“我不想用那些无聊的事情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感兴趣。”
“完全相反,我非常感兴趣。”他挥挥手,表示这个话题可以告一段落。“好吧!我们直接谈最近的故事。先讨论艾路易吧!”
她睁大眼睛。“路易?可是你怎么?”
“或者你想告诉我,你和那位德州富翁唐班恩共度的周末?”他的表情变得非常严峻。“还是你现任的室友邵尼尔?”
“你调查过我。”她不相信地睁大眼睛。
“你说得对极了,我确实调查过。”他粗暴地说道。“你从我这里偷走那六年的时间,我有权利知道你是和谁共度。”
“偷走!”她摇摇头。“你真是不可思议。那些是我的时间、我的人生,不是你的。”她是如此愤怒,必须经过片刻才能了解这是多么幸运的转变。卫理已经为她做好她应做的工作,现在,她既不必对他暗示那些黑暗的过去,也不必拉着可怜的尼尔在他面前晃。感谢卫理的占有欲,她已经成功地塑造出一个堕落女人的形象。她发出不在乎的大笑,设法掩饰住心中的喜悦。“我的男朋友都非常风趣而且讨人喜欢,”她停顿一下。“也相当疼我。对一个独自奋斗的女人而言,人生常常是艰苦的。”
“财务方面的困难吗?”他扬起眉毛。“据我所知,摇滚歌星的所得极其可观。”
“在他们的行情看俏时确实如此。”她扮个鬼脸。“一位杰出的音乐家甚至可以拥有持久不坠的事业。不幸的是,我花钱的速度似乎和赚钱的速度一样快。”她轻抚那件天鹅绒的晚礼服。“我喜欢漂亮的东西,而我对自己的才华并没有幻觉。不错,我有很好的肺活量、有相当吸引人的格调,更有一副性感的胴体,适合尼尔为我设计的任何服装。我可以再红个一年左右,但一个新的偶像终究会取代我。”
“你现在还是非常有可看性,我可能也想去观赏你的表演。”
她设法隐藏住突然涌起的惊慌。他不能那么做。她在舞台上时,总是会显露出太多的自我。“你不喜欢摇滚乐,我也不可能杰出得足以使你改变主意,你会非常失望的。”
“你非常实际。”
“我所经历的人生不允许我有其它的作法,”她故意停顿片刻。“我已经学会从每一种关系中得到一定的回报。”她给他一个迷蒙的眼神,这是尼尔教她在摄影机前拍摄宣传照片时用的,现在她已经非常在行了。“这就是我送回那条项链的真正原因。我认为我们或许能达成一项协议,你对能取悦你的女人一向非常慷慨。”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知道我不追求永恒的关系。从小你就非常聪明,我也从不设法对你隐瞒我和女人的关系,我并没有改变。”
她大笑。“你的调查报告中显示我有寻觅承诺的倾向吗?”她摇摇头。“永恒对我也没有任何吸引力。我只是正好在明天的演唱会后有三个月的空档,而我认为我们或许可以一起消磨时光。”
他的神情谨慎。“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不好?你正在提议成为我接下去三个月的情妇,没有任何感情瓜葛或责任义务,只是为了要交换我的?”他的唇弯成一个毫无喜意的笑容。“慷慨?”
她的喉咙好干燥。“对。这个提议吸引你吗?”
“噢,它确实非常吸引我。你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而我一向喜欢作风明快的凯丁女。”
凯丁女。他并没有特别加强那个字眼,可是它仍然锐利得像把尖刀。她努力地维持住她的笑容。“我记得。那我们是不是一言为定?”
“或许吧!”他的表情凝重。“你这个非常诱人的提议中有一点使我略感不安。”
“不安?”
“或许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或许我喜欢在拥有一个女人之前知道她想要我,即使她是假装的。”
假装。噢,老天!谁会不想要他?她的问题就在于她绝对不能显示出她有多想要他。“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但他可能会误认为性感。“小时候,我就对你有一股狂热,即使长大后仍然无法消弭。我认为和你一度春风不但可以带来一段快乐的时光,或许也可以拔除你在我心中的影子。”
“拔除你心中的影子?”他重复道。“你把我说得好象是个魔鬼。如果你要做一个成功的凯丁女,就必须更小心地选择你的用字。我不确定我喜欢你所使用的字眼。”他眯起眼睛。“不过,我必须承认我确实喜欢在你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他敏捷地站起身子,大步横越房间。在她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之前,他已经拉地站起来。他的眼睛不再冰冷,反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她的心立刻狂乱地跳动。“你幻想过我吗?”他柔声问道。“幻想过我和你做爱的情景吗?”
她无法呼吸,只能喘息地说出一个字:“有。”她知道她的眼睛会显示太多情感,并设法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大概有一、两次吧!”
“我自己也开始有一、两个幻想了。”他强壮而优雅的双手轻轻地按住她的肩头,隔着黑色的天鹅绒按摩她细嫩的肌肤。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她丰满的胸脯上。“你知道在你像刚才那样耸肩时,正好可以让我瞥到你那对粉红色的乳峰吗?只是惊鸿一瞥,然后就不见了,比完全暴露在眼前更叫人兴奋。你故意那么做的吗?”
“不是!”她的声音低如蚊炳。她很高兴他不再盯着地的脸庞,因为她的双颊突然发烫。“我不知道你会看到。”
“设计这件礼服的人知道,而且他的用意非意明显。再也没有比用黑天鹅绒衬托雪白肌肤更叫人无法抗拒的设计。”他的声音突然嘶哑。“你的胸脯非常美丽,肌肤更是吹弹得破,”他的一手缓缓自她的肩头滑向喉咙。“使我联想起德拉罗西画中的美女。”他的手指探向她左边的乳房;如羽毛般轻柔的抚摸却使她的全身发热。“可是所有的画应该有一个合适的画框。”
她感觉彷佛被催眠了,而她的胸脯正在他的注视下坚挺和胀大。“画框?”她含糊地问道。
他轻轻地笑起来。“有何不可?它们显然正在呐喊着我的注意。而且,你很快就会脱离这件礼服的束缚。”他的另一手离开她的颈间,迅速地拉下那罩住她肩头的天鹅绒,然后她的胸脯获得自由,由黑色的天鹅绒托住,这就是卫理创造出来的画框。他凝视着他的杰作,露出迷蒙而性感的眼神。“老天!你真美。我一定得为你订做一件镶着粉红色钻石的黑色天鹅绒背心。”他缓缓地低下头,直到温暖的气息轻拂她的乳头。“黑色的天鹅绒和坚硬的钻石,”他伸舌轻舔,一道强烈的电流立刻窜过她的全身。“衬托出雪白而光滑的肌肤,”他吸吮她的乳头;她感觉胃部的肌肉开始紧缩。“和柔软的粉红双峰。”他轻轻啜饮、品尝、啮咬,含糊不清的话语和炽热的气息一起袭向她赤裸的胸脯。他摩擦她乳房的内侧时,她感觉他的脸颊坚硬而略带粗糙。“你喜欢吗?你可以在我带你上床时穿着……看起来一定美极了。”
她几乎听不见他的话,全身都在燃烧着。一股奇异的虚弱袭击她,但她却又在同时感觉生动、活跃而渴望。“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他突然一僵,并猛地抬起理在她胸前的头,好象无法再忍受她的诱惑。“多么温驯。”他的声音仍然因欲望而沙哑,但也同时掺杂着一丝叫人困惑的愤怒。“你会是一个多么杰出的小情妇啊!黛娜。或许是我生平碰到最热情的一个。”他很快拉回地的上衣,并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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