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十岁还是十一岁来着,看老爷子在那喝的津津有味,觉得是好东西,就非要尝尝。
小叔一个劲地拦,自己还又哭又闹,老爷子直接给倒了半酒盅,把自己辣的哇哇大哭,想到这里,杨辰悲伤中又涌出一股笑意。
只可惜老爷爷才刚刚去世,他的这些亲儿亲女亲孙亲外孙们,就开始争权夺利,一个个在那里嘻嘻哈哈,没有一点哀伤。
这个时候里面的大伯杨丙荣已经开始讲话了,杨辰就抛开感伤,认真听了起来,上辈子的时候他光顾着懵懂了,根本没注意具体是什么,只记得好像是什么名额。
“爸去世的时候,县委李书记答应爸给咱们家五个干部身份,昨天县里通知了,让尽快把名额报过去,喊你们过来就是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分?”
干部身份就是后世的公务员,很多人以为编制就是公务员,也不是,身份一般指本人的属性,是干部,还是工人,具体又可分录干、聘干、以工代干、工人。
除了人员属性,工资性质也有区别,分为行政、事业全供、事业差供、自筹等,
然后又分在不在编制内,按照正式标准,只有在编行政工资待遇的录干才算是公务员,才有提拔的资格。
县委书记答应的名额,自然是行政性质的录干或聘干,在场的这么多人,除了老大杨丙荣,其它人都不是真正的干部,这个名额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
谁都想要,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特别是屋里坐着的几位,都是亲兄弟姐妹,更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分的,咱们五家一家一个不就行了。”坐在外面的段有志嘀咕了一句。
他是小姑杨桂兰的儿子,刚刚毕业正愁找工作呢,闻言就想早点敲定这件事。
“哎,可别,咱们这还有个不是杨家的人呢。”坐在杨辰对面的朱广和说话了,他是大姑的儿子,原本坐在花池那,现在也挤了过来,刚才就是他阴阳怪气的讽刺杨辰。
“你说的是谁?”按捺住内心的雀跃,杨辰横眉冷目地怼了回去。
“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你也配姓杨?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我姥爷披麻戴孝了吗?”朱广和脸色赤红,脸颊两边的雀斑更清晰了,鼻翼拼命地扇动着,喘着粗气。
如果说老大杨丙荣是杨家二代的耻辱,还有情可愿,他生长于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也就略微认些字就去闹革命了。
三代中最不成器的就是这个朱广和,学习成绩奇差无比,还喜欢喝酒打架闹事,不是人家看老爷子的份上,早就进局子了,所以老爷子在的时候,他连这个门都没资格进。
现在听到有这个好消息,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但他上面还有个姐姐,一来他姐姐是三代中的长女,平常就惹老爷子喜爱,父母也对她十分看重,如果他们家只有一个名额的话,很难落到他身上。
所以他就把目标对准了身份模糊的杨辰,反正三舅杨丙富已经不在了,三舅妈万事不管,正好把杨辰赶走。
他知道,野种是杨辰的忌讳,谁敢提这个词他就生气,一生气就转身就走,回家躲被窝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