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些问题没有调查明白,我想我们还是慎重一些,先不要向校领导汇报。一来校领导平时工作那么忙,日理万机的,咱们有事就去麻烦人家的话,这不合适。啥事都推给领导,那还要咱班主任干啥?老苗你说是不是?”
看着苗舟珉情绪有所缓和,常雄伟暗自松了一口气:
“二来嘛,这个事情还没有去调查。这背后是否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隐情?这些隐情对此次事件性质的认定是否有影响?万一最后剧情发生了反转,你我脸面上都不好看不是?”
常雄伟最后半软半硬地说了这么一句,苗舟珉听了就是眉头一皱,显然是有所不满,但他也不敢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姜飞鹏是什么货色,他还是了解些的。
苗舟珉一时觉得,自己刚才头脑一热,就跑来兴师问罪,未免也有些孟浪。
苗舟珉刚开始还是想和常雄伟好好打这场“官司”的,但看人家从头至尾都好言相待,是个处理问题的态度,便也不好用强。
本来苗舟珉也就是个直人,虽然性子暴烈了些,但也是个明理讲理的人,只要把话一说开,他心里也是不搁事的。
常雄伟见苗舟珉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摸不准对方心里咋想的。但自己的意思也表达的差不多了,不好再喋喋不休,以免引起人家的反感。
这时他看见苗舟珉夹在指间的香烟快燃完了,就要烧到指头了,便又抽出一支烟递给苗舟珉。
苗舟珉虽然烟瘾庞大,但之前那支烟就点火时吸了一口,自己只顾听常雄伟说话和想事情了。
看看常雄伟又递烟过来,是二十多块钱的芙蓉王,而自己平时只抽四五块钱的金卡延安,却是也是想吸了。
苗舟珉虽然是教师,但他老婆只是个围着锅台转的农民,没啥文化。全家的经济收入主要是靠苗舟珉,家里还种着几亩地。
不像常雄伟,老婆也是教师,双职工,而且只有一个孩子,都在县城买了楼房了。
苗舟珉家孩子多。因为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为了生个小子,一连生了三胎女孩,直到第四胎才如愿以偿,得了个带把儿的。
苗舟珉的儿子今天才三岁,而他已经四十岁出头了。虽然是中年得子,欢喜的不得了,但也深感压力满满。
当年因为超生,苗舟珉差点没把教职给丢了,又写检讨又保证。
好说歹说,苗舟珉的教职最终是保住了,但还是给罚了一屁股款。这超生款,直到前几年才从工资里扣完。
苗舟珉看到常雄伟一个劲给自己递烟,又是好烟,便又接了点着了。
苗舟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此刻,苗舟珉心情顿觉大好,也就不好意思再板着个脸。
苗舟珉又吸了几口烟,才慢慢说道:
“行,老常。你有这个态度我很满意,这事儿咱就好好调查调查,先不向校领导汇报。咱们分头调查,等有了什么情况,咱们随时碰头商量。”
说着,苗舟珉站起身来就要走。
常雄伟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把苗舟珉稳住了。又一看苗舟珉要走,也不敢挽留,便也起身相送。
常雄伟心说:“能有目前这么个结果不错了,别一会儿再说出个啥来就麻烦了。”
但他嘴里免不了还挽留一下:
“老苗,怎么就走了!你还没吃饭吧?走,咱们到食堂喝一盅!”
苗舟珉听了连忙摆摆手:
“不了不了!食堂的饭不好吃,我还是回家吃吧!”
苗舟珉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再说这节是我的课,我还要回去给学生们上课呢!”
其实苗舟珉哪里是嫌弃食堂吃不好,不过是为了省几个钱罢了。
学校食堂的学生灶是差点儿,但职工灶的饭食还是蛮不错的。
苗舟珉每天中午都骑着自行车,来回赶差不多十里路回家吃饭。
常雄伟听了苗舟珉的话,心下明白,也不好点破,只好继续表示惋惜地挽留一番。
中国的人情就这样,无论事实如何,面子上总要过的去。
送走了苗舟珉,常雄伟又到教室那里转了转,发现正在上英语课。他本来想把刘星宇几个叫出来,但想想又不合适,人家上课呢,不好冒然打扰。
常雄伟站在教室外,透过窗户看着刘星宇他们,心说话: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可把我坑苦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是你们的班主任!”
常雄伟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来分钟才下课,便又回到了办公室坐下。他点燃了一支烟,等待着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