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去信问姑娘。”
刘瑾无语,道:“那就麻烦舒掌事,再去封信给你家姑娘。”
舒岱宗点头答应。
第二天,
江家如约登门,然后邬阑便将一个厚厚的的大信封交与来人,这人见东西拿到,也没耽搁便告辞离去,邬阑也没有挽留,而在京城的舒岱宗同样也寄出了信。
江家书楼,玉泓馆,
江大用一拿到邬阑的信,就仔细研究起来,花了两个时辰,才将这三千字左右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读完。信里将如何运作公司,如何运营写的很详细,江大用看完,又写了一封长信,连同这份报告一同封进新的信封,又用封蜡封好并且印上他的徽章,然后交到老朝奉手里,吩咐道:“连夜发出,三日后务必送达京城宣武门外大街的崇义馆。”
“是,老爷,属下这就去办。”老朝奉得了吩咐便去安排送信事宜,安排妥当之后,又回到玉泓馆。他见老爷还坐在那里,似乎心事重重,于是想了想,道:“老爷,送信之事已安排妥当,接下来……”
江大用沉默很久才说:“拿着我的私章,去钱庄全部开成庄票,都带去京城。”
老朝奉暗吃一惊,道:“全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去办吧,早做准备,到时也不止我徽帮一家。”江大用回道。
老朝奉闻言便不再疑虑,遂道:“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就在江大用寄出信的第三天,正是二月十五,这天是每月三次,逢五召开的大早朝,皇帝在皇极门御门听政。早朝御门,为奏对之便,而大早朝一般都有重大事情讨论,平日里则多在乾清门。
天刚拂晓,午门之上的鼓已敲至第三遍,此时左右掖门已开,文武两班则分列左右,依序进门。又于金水桥南依品秩而立,等候鸣鞭,再入丹墀,文为左班,武为右班,在御道两侧相向而立。
而皇极门上廊内正中设金台,丹陛左右有钟鼓司奏乐,乐起,皇帝升座。升座之后,鸿胪寺高唱‘入班’,则文武两班齐进御道,按品秩依序朝班序立,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居武官前而稍离,纪事官稍近皇上,以便观听。
礼毕后,鸿胪寺官唱‘奏事’,百官则开始进奏,只是在进奏之前,皆要预先咳一声,而百官之中此时不约而同,声如震雷,此谓之‘打扫’。
打扫之后才是真正的奏事,只是今天大家都知道要讨论什么,是以,班末的文武官并无一人出列,都在等靠前的朝班出列。座上的皇上见此场景,暗自嗤笑一声,面露嘲讽之意,平日里早朝皆是大小公私之事全在一处陈奏,不奏个百八十件都不算上了早朝,今日倒是安安静静起来?
此时鸿胪寺官再唱‘奏事’,前班文官之列终于有人出来行至御前跪奏,大家一瞧,兵部尚书齐泰。奏事只需将本章大声诵读一遍即可,而不需要说口语,奏完则退回复位。这齐泰的奏章简介明了,通篇意思总结起来就是同意驿递方案。有了齐泰的开端,接下来便陆陆续续有人出列陈奏,有人同意自然就有人反对,而反对的理由左不过祖制不可违、不可与贾为伍等不一而足。
皇上听了一圈,都没什么新意,连反对的理由都没有新鲜的,还不如曹淓毓那封信来的详细,遂有些无趣,眼睛扫过台下左右靠前的文武官,瞥见李相国站在那里一直没出声,身子微微佝偻着,半眯着眼睛,如老僧入定。
皇上轻哼一声,道:“李卿家,你可有本奏?”
李相国听见皇上唤他,张开眼睛朝北而立行礼,道:“启禀陛下,老臣无本可奏。”说罢便退回原位。皇上一见,心中哼笑,难不成你相国大人真的病了?
又瞥见勋戚班列中的邬琮海,想到此事皆因他那失散多年的女儿而起,不禁起了一些兴趣,又问:“永安侯,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邬琮海听见皇上叫他,依然面无表情,朝北行礼,回道:“皇上,臣附议,驿递改革自是越早越好,此法虽有些欠妥,但……老话说的好,无论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皇上闻言,嘴角抽抽,有点想笑……你好歹是个侯爷,公朝之上,说这老话合适吗?
“呃~,邬卿家……说的在理。”
其实今日早朝,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早朝不过走走形式,下来的平台召对才是重点。况且此事按理说也并非坏事,历朝都有对驿递进行改革的提奏,本朝再提,就好比天天吃陈饭,没什么味道,但也没什么不妥。
之后还是有官员拉拉杂杂奏了一堆诸如“收买牛只农具,追脏不足家属之类的杂事,就连守卫皇城官军,搜检出被盗内府财物之事,都来奏请皇上亲自发落,可谓烦渎之极。
皇上听了之后,心头同样烦渎之极,这君主临朝,是为听朝,视朝,臣下趋朝,为朝参、朝请,此朝仪乃嘉礼,是讲论天下大政,不是菜市场讨价还价,也不是议东家长李家短的。
早朝空寄虚名,光有礼仪之皮相,而无讲政之血肉,这早朝真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看来真的得改改了,永明帝俯首看着这一众朝臣,心头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