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锦被,将她遮了严实,怒道:“神医救人,放下帷幔搭线诊脉即可,煎药有宫人去做,请神医不要惊扰温贵人。”
贵人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连玦只能点头。
司丞锦这才舒服了些,低头看向温昭阳。
她已经没了眼睛,床边是刚刚换下来的纱布,脑海里突然又涌起连玦的话,温昭阳曾经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你果然还是太会装了。”司丞锦揉了揉眉心,一出声音,温昭阳吓得缩了缩。
挖眼的疼痛彷佛还历历在目。
“你怕朕?”司丞锦嘲讽一笑,“莲儿死的时候,可能也这么怕你呢……”他俯下身,道,“昨天朕已经把你册封为贵人。”
“不要想着连玦能帮你出宫,如果他要掳走朕的温贵人,朕平了一个神医门也不算什么。”他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毕竟,你是莲儿的药引。”
温昭阳脸色煞白。
他……真的要将她置于死地?
答应连玦给她看病医治,为的也是取她的心头血……
不知过了多久,温昭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会走的。”
为了揭开真相,为了连玦和碧落,她必定要死在这座宫殿里。
司丞锦点点头,这才满意。
这边刚刚平复,盛洁柔的寝宫里却早已闹翻了天。
从得知温昭阳在天牢里晕倒,司丞锦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来过这里了,昨天还封了温昭阳为贵人。
宫变那天,她还特地派人趁乱去杀她,却得知司丞锦早已将她保护了起来。所以她身边虽然尸体遍地,但她却活了下来。虽然要了她眼睛,却亲自去给她换药,还允许连玦给她治病,说是为了保护药引,但他的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吗?
不过是由爱生恨,不然温昭阳不可能至今都不知道是自己的母后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还颠覆了国家。
她上次说那些话除了故意激怒她外,也是有心试探,没想到司丞锦居然真的自己承担了反贼的罪名。
事实上,她只是一个被自己母亲背叛和抛弃的可怜人而已,可他保护了这一点真相。
他不明白,可她看的清楚。
盛洁柔抿了口茶,问贴身丫鬟浣溪:“你说皇上现在对温昭阳的心思到底如何?是想让她死,还是想让她活?”
“奴婢……不敢妄猜。”
盛洁柔扫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狠毒:“必须尽快把她解决了,皇上自己下不定决心,那本宫就帮他做决定。”
“娘娘,您现在已经是贵妃,距离皇后一步之遥,她不过是个贵人……”
“你懂什么!”盛洁柔睨她一眼,“本宫一天没有坐上那个位子,就一天不能马虎。”她重重地放下杯子,将摔碎的东西一脚踢开,“就算本宫多虑,但如果真的取了她的心头血,救活了盛莲儿,那我就更没有活路了,不如……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她一个眼神示意,浣溪立刻附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