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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致:“没想到你会摄魂,感谢竺仙子不杀之恩。”
“魔鬼怪”三姐妹:“阿姜好帅,今天起我们都是你的女人。”
舒夷:“……”
他无声地凝视着狐狸,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掠过心头,犹如捉不住的鸟雀。
眉睫深黛,双颊是没有杂釉的白瓷,看上去和过去的每个时刻都相同,但又不同。她的头发披散下来,为她添上惊心动魄的美丽,他也透过美丽,看到了惊人的淡漠。
一种强烈的共鸣升腾,可舒夷并没有多高兴。
他沉默片刻,接着梁致的话题,若无其事开口问竺姜摄魂术的事宜。
“我根本不会摄魂术,唬她的。”狐狸冲他狡黠地眨眼,得意之色飞满眼角眉梢,“我学的其实是消除记忆的术法。”
“也很厉害了!这种法术也超难的,我以前的先生说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个学得会。”
梁致也属于被唬到的人群之一,出于对贱.人版竺姜的恐惧,他决定抓住机会就吹彩虹屁。
“可你为何学此术?”
该法术舒夷也会,想施在自己身上,删去噩梦般的记忆,每每临到头却反复退缩。
“当初生心魔,歪打正着进过一个除心魔的公会,法术由其中的大能传授,他们说学会了之后想忘记谁就可以忘记谁,心魔也会减弱……但我从未对自己用过,或许仍旧舍不得吧──”
那个时候,柳去尘是她的光芒与阴影,放弃阴影,便意味着同时放弃了生命中最光芒万丈的岁月。她现在都做不到理智看待这段过去,怎能指望那时的她做取舍呢?
世间的烦恼许多都生于贪念,因舍不得而留下的东西,往往会以另一种方式离开。
“我觉得不够过瘾——本该给她吹段唢呐的!”裴蜇满脸意犹未尽。
“可不是么——”
竺裴二人相视一笑,摇头晃脑地共同唱出——唢呐一生哟~听两回啊~红衣翩翩与子携,白衣当头,与世绝哟~与世绝……
“哈哈哈哈……笑得我头晕。”
竺姜下床的主要动机是热血上头,手撕完刘梓涵后唠嗑没多久,身体逐渐变得绵软,疲惫与空虚偷偷冒出,不知不觉间如寄生藤蔓攀上后背,拉扯着她站不稳。
她背部有五处剑孔,耗费灵力后,隐隐作痛起来,赤着脚回床,脚步乱如醉鬼,结果被刘梓涵的碍事花纹坐垫绊住,直直向地面栽去。
幸好有舒夷的细心观察,他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宽大的手掌包裹住竺姜的手腕。
竺姜方才气血消退还觉四肢冰凉,这会儿一股暖流便沿着一节手腕贯通她全身。高岭之花的手手竟出奇温暖,始料未及。
他把竺姜牵回病床,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角,并给她喂了一粒药。
“身上有伤,别闹了。再睡一觉,我守着你。”
这人——
真是越熟悉越奇怪了……
有时是凌云门学艺不精的修士竺姜,有时是厚脸皮娇气狐狸精,甚至还可能是同病相怜的人。
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有过什么无法遗忘的事,只试图从她的一言一行逐渐认识她,慢慢了解她。
睡吧,睡吧阿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