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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海鸟口中再叼着鱼虾,那么说明它正把食物带回给巢中嗷嗷待哺的小鸟,我们只要顺着它飞的方向走,就一定能到达坚实的陆地。
可让我失望的是,这是一只信天翁。
信天翁是地球上飞行距离最长的鸟类。
它们凭借着宽大两米的翼展可以飞跃几千公里的天空。
艾莉丝也抬头看着那只在风中盘旋的大鸟,显然她饿了,希望能够拿那只鸟来充当食物。
只是,那只信天翁并没有停留之意,而是慢慢飞离了我们的视线。
这是我们这一天中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直到黑夜再次降临,我们也没有再看到一只鸟或者一条鱼。
唯一让我们感到欣幸的是,浪已经小了很多,风已接近停息。
一场暴风雨,不知道把我们推送出多远的距离。
没有夜虫的低鸣,也没有灯火阑珊的憧憬,海洋上的夜晚静的吓人。
我们饿着肚子无力的躺在船舱里,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星空。
我本来以为艾莉丝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会对我拒之千里。
毕竟是我打伤了她,又把她带到了这条绝望的小艇之上。
但她比我想象中要明达道理。
我们身下铺垫着厚厚的粗糙的油布,依旧侧身并排躺卧着。
似乎感觉到我在有意和她保持距离,她伸出手,摸索着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我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像昨日那样贴紧她,彼此用体温取暖。
我并没有急于问清那个神秘而邪恶的岛屿的情况。
毕竟那是她的痛处,在她主动说明之前,或者我们得救之后,我会再去询问这件事情。
而此时,我宁愿把这一切抛在脑后,因为我想得再多,也全然无用。
就在我感到失落和绝望之时,事情有了转机。
那是在半夜时分,我听到船舷侧传来一种撞击声。
最初我以为是鲨鱼,因为这些家伙总爱跟在船的附近,在太阳出来的时候让船替它们遮挡阳光,而小艇尾迹的水流也会吸引一些小鱼。
对此我已经习惯了。
但撞击的声音每隔一段时间就执着的响几下。
在漆黑的海里,这种诡异的声音让人想起深海中的水妖以及种种可怕的事情。
“陈,水下有东西!”
刘洋被吓得再也不敢睡觉,爬到我的脚底悄声说。
“别怕,我听到了!”
我一面安抚着刘洋,一面伸头向舷外看去。
但黑夜里,我却看不到到底是什么在碰撞我的船。
这时,我才发现,夜里的大洋并非漆黑一片,里面有许多发光的浮游生物在活动。
那些如同萤火虫般的亮点四处飘窜,煞是好看。
当然,事实上并非我想象中那么浪漫,没有什么生物会白白浪费资源去点缀夜的风景,那些发光的小东西正是借助着这一点,吸引着有向光性的生物向自己聚集,然后再趁其不备一口吞吃掉。
而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些许利益,哪怕知道很可能会丢掉性命,却总以为自己能够幸运脱免,从而张开大嘴,咬住死神的钓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