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找来车上的毛毯一用,对方不满,似乎觉得浪费这精致的毛毯。
幸好雨渐渐消停,李灿蕴才开口问:“怎么会这样?”
苏夏看着窗外,叹息,沉默让他不屑,语气故意压低:“贺申敏这个……算她自找的,我可警告过……”
透过暗光,苏夏扑捉到了他面部细微的变化,有种不该有的惋惜,疼惜,这样子的柔情,很难出现在他脸上。
苏夏坦然,“是袁咪咪伤害她,我觉得她们太卑鄙了!”
对方没回应,似乎故作没听见。
苏夏苦笑,“我觉得自己也卑鄙的。”
“你是傻好吗?”他声音带着嘲意。
“什么意思?”苏夏茫然,这话没根没据。
“不要太天真了,一切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胸口像是打满气的气球,随时要爆开,微微闭眼,似乎太累了,这个喷嚏打得好响。
“蠢货你受凉了?”苏夏不理,然后休憩。
似乎习惯夜生活的他,全然没有睡意,把对方的好意当做垃圾扔掉,别提内心的畅快。
医院里,他抱着贺申敏走进去,苏夏撑住虚弱的身子快速尾随,得知要输液,只好暂时在外守候。
不知何时他站在身后,还是一样冷漠的表情,只是眼眸的倦意被暗光抹杀了。
“你脸色好差,好像僵尸脸。”
“要你管。”微微蜷缩,苏夏倔强反驳,即使心里难受,也不想对方讥笑。
他无奈耸耸肩,打算离去,苏夏茫然四顾,内心胆怯,唤了一声:“干嘛?去哪儿?”
即使在讨厌他,也害怕这可怕寂静的走廊,电视里深夜鬼魂出没的地方。
只是这声音粗糙,回响在空气中,比鬼叫还难听。
他得逞坏笑,唇角一松,笑道:“害怕了?我只是去窗口缴费。”
原以为他会如飓风一般消失,苏夏会心一笑,憋气点头。
目送那个英挺的身躯,苏夏倚靠墙壁小憩,有些冷,收紧身子,似乎很怀念自己温暖的被窝,怀念母亲的饭菜。
不顾湿透的衣服,睡意滚滚而来,苏夏稀里糊涂睡着了。
怎不知身子瑟瑟发抖,额头上的汗液蹭蹭直冒!
耳边响起了讨厌的声音,让半清醒的苏夏不安心,蠢货怎么了?脸颊这么烫?二话没说,激动,愤怒,羞愧,这可骂哭了护士小姐。
等苏夏醒来,今天的暖阳和煦,像是一个开心的见面礼。
光线有些刺眼,得知自己躺在床上,喝口水,不顾喉咙的干痒,询问护士小姐,“我朋友呢?”
她撤掉输液管,递来药物,才说:“你朋友啊,她好得很,倒是你,受凉比她还严重。”
苏夏尴尬接过,“不是吧。”然后喝水吃药。
“什么不是吧,你怎么不问问你男友怎么了?他可是一直守在外面。”说毕苏夏更尴尬,硬着头皮问:“那他在哪里?”
她嘴角流出得意的笑,“不知道啊,应该在外面椅子上趴着呢。”
苏夏一个傻笑,顿时坐起来,整理思绪该怎么感谢他,要不是他,现在可能去了地狱。
虽然讨厌他,可一事归一事,苏夏是明事理的。
椅子上他安静睡着,冷空气有些微光淡淡而下,耀在他清晰的轮廓上,近看有些水渍,一股轻风吹来,头发轻轻飘着,好似一朵刚洗涤过的蒲公英,那样的安详,自由,不过他酣睡的姿态,美得那么忧然,没有冷漠的目光,严肃的脸孔,像是一个安静的雕塑,轻轻地述说一个故事。
不忍心打扰,苏夏走进了,才笑得甜蜜。
得知他没事,暂时离开,寻找贺申敏的房间。
也许自己的动作大了一些,他揉揉酸痛的眼睛,看着笑容满满的苏夏,思想有些混沌,手脚发麻,第一次在医院过夜,还以这种姿态睡觉,想想觉得委屈。
“你好了?”苏夏歉意点头,他有些迷糊,伸伸懒腰,总算站立起来,得意蔑视:“咯,这件衣服你穿起来真丑。”
一件陌生的白衬衫,印着大大的英文字母SB,有些复古,指了指衣服,惊讶得脑子乱套,“这不是我的衣服,我的鞋子裤子……怎么换新的了?”
刚开始没注意,苏夏苦笑,眼眸里温情涌动,连着脸颊潮红。
“别想歪了!”他目视苏夏感激的表情,脸颊的绯红,戏谑冷笑:“干嘛?我对你可没兴趣。”
苏夏委屈,羞怒得不知作答。
象征性捂着身子,敏锐闪开一段距离,嘴里低喝:“我对你更无兴趣。”对一个色狼动情,我吃饱了撑着。
他冷视,嫌恶打量苏夏,“就你这身材,小矮瓜,一身平……”
“李灿蕴!”苏夏咬紧牙根,这般贬低自己。
“叫我干嘛?”苏夏狠狠瞪着眼,心一紧,毅然离去。
“喂,小气鬼,蠢货,二百五,小矮瓜,我数一二三,再不回来,你别后悔!”
不远处的苏夏回眸,大声叫:“这个衣服我会还给你的……”
是的,他还算心细,去买了两套衣物,分别给了苏夏和贺申敏。
苏夏刚要道歉来着,谁知他这般无赖,所有的歉意被无耻之话洗刷了,现在对他没一丝感恩。
李灿蕴邪魅笑着,揉揉眉心,似乎没睡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