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拙劣笑了笑,“怎么样?不错。”
“她是叶子。”男子点点头,反问苏夏,“你这是去哪?”
“我是孤独的旅行者。”男子的神情黯淡,苏夏随口一问,“东京来的吧,你是舞蹈文学翻译者,是吗?”
“差不多。”
“我也是随意走走,竟然这雪下得不人性了。”男子笑容奇怪,打量苏夏的面容,“要不结个伴?明天或许就到了。”
无所事事的男子,不知不觉对于苏夏的到来充满了惊喜,单调乏味的旅行,希望这次来不会太失望。
低低的屋檐,被云雾笼罩,苏夏下了火车,拉紧了外套。
“我能继续穿吗?”苏夏略显尴尬,男子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弃。”
带着县境的山里,苏夏坐在火炕上,有了暖气真好。
一个身穿和服的佣人开门,男子搭话,“谢了,来些酒。”
“不要姑娘吗?”佣人看着苏夏,领悟到了。
男子笑得无奈,然后拿出烟,点了一口,“别人都在误会了,你怎么看?”
“我去隔壁。”苏夏善意站了起来,看着群山的白雪,一脸深沉。
“川端康成,我很喜欢你的文字哦!”然后脸颊绯红说,“是喜欢而已,别多想了。”
男子抿了一口,笑得坦荡,“小孩,瞎说!”
第二天苏夏看到了一个打扮艺妓的少女,和服穿起来大方得体,然后从男子的房间出来,似乎少女喝了许些酒。
原来是驹子姑娘。
苏夏不忍心打扰,然后一个人向着大山走去。
仰视山腰,皑皑白雪,冷气似乎灌入了喉管,苏夏本能缩进身子,还是忍着寒冷走向了山谷,不知为何,喜欢上雪了。
慢慢走着,松枝上的雪球滚落,掉在了颈环上,一股冷飕飕的寒意。
脸颊似乎冻僵了,苏夏双手摩擦,慢悠悠走在雪上。
不知走了多久,脚跟似乎麻木了。
前方透过云雾,苏夏瞧见一男一女的身影,印着雪色,那样的背影越发真实,男子的侧脸严肃,突然冷风袭来,女子的头发舞了起来,别样美丽。
苏夏确认是那个男子,兴奋迎过去打招呼。
“嗨,你们也在这?”苏夏呼呼气,看着他们的茫然,竟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算是打扰他们了吗?
“额,嗯。”男子的语气总是简洁,神情安然。
女子羞涩瞧了瞧,干净的孔瞳开始转动,“呃,我是驹子。”雪花似乎飘来,落在她清秀的面颊。
脸颊的微红,似乎残留着昨夜的酒气。
“我知道,驹子小姐……你们聊,我不打扰了。”男子微微皱眉,瞭望雪山,脸上写满了忧愁。
“她是一个旅行者。”男子说话看着驹子清透的眸子,开始思索。
女子微笑,然后一脸打量苏夏,“你不像是日本人?”
奇怪的问话引起了男子的讪笑,“驹子小姐,你觉得我像日本人吗?”
“不像。”女子的调皮又引起男子的大笑,然后闻着一点点酒气,戏谑一句,“瞎说。”
男子眉头一皱,关心说:“你一人来这?”
苏夏别过脸,静静望着远处的雪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我回去了,有些冷。”
辞别他们,苏夏回头看了看,男子的稳重,女子的娇羞,在这雪气中,显得意外和谐。
最终不能走到一起。
遗憾,似乎很美,也很悲凉。
那天深夜,驹子小姐敲门,说陪她走走。
“要走了吗?”驹子脸色哀愁,然后裹着大衣跑了出去。
男子点了烟,神情复杂,最后提着一个黑箱子走向了火车站,苏夏唤了一声,“大哥,能一起吗?”
“随便了。”
“谢谢。”
“没想到真的遇见你了……我很高兴。”苏夏满脸的崇拜,无比瞻仰这个世界瞩目的文学大师。
“小孩瞎闹。”火车站人很少,天幕越深,苏夏依然记得那个晚上,叶子姑娘的声音。
苏夏漫不经心上了火车,坐在他斜对面,“想驹子小姐吗?”
苏夏继续说来:“你还会回来吧!”
男子翻开书籍,一脸沉思,“嗯,我也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
透过玻窗,那样的深思,灵魂似乎飘了出来,跑回了雪国。
夜深了,苏夏被奇怪的梦呓惊醒,原来林格格和姜情儿回寝室了,她们似乎喝了很多酒,脸色异样通红。
然后扑通倒在了床上,很累了就休息了。
苏夏下床,为她们弄好了被子,以免着凉,酒气似乎熏人,原来苏夏还是那么讨厌酒味。
暮色深深,苏夏眼皮的倦意,然后打了一个哈欠,想要关窗睡觉。
山边似乎飘飘白雪,山腰传来了日本乐曲。
轰隆隆的火车在雪里穿梭,火车声在遥远的边际回响。
那个男子把脸靠近玻璃,神情还是那么安详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