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主持人和唐墨喊他们爷爷,孟良顾喊他们大爷,再到郑老头喊他们老哥,这算是老中祖孙三代都齐了。
郑老头坐下之后,夹起一片酸菜鱼的鱼肉送入口中,一股醇厚酸爽的感觉立即席卷整个口腔,即使以他七十多岁的高龄的已经味觉退化的舌头,也能体验到极大的味蕾享受。汤汁酸爽,鱼肉嫩滑无骨,微微有辣而不刺激。
“你这个酸菜鱼,辣味很轻微,失去了山城江湖菜的灵魂之一。”郑老看着唐墨说。
唐墨上前一步,解释道:“我明白,您说的是酸菜鱼讲究酸辣醇厚,滋味醇香越吃于爽。但我们今天的主要食客是爷爷奶奶,且粤省人不爱吃辣。不论从身体健康还是地域口味偏好来说,今天的菜品都不宜过辣,因此我刻意减轻了辣的分量,着重在鱼肉肥嫩和酸爽香味上下功夫。”
郑老点点头,说:“这道菜的正宗做法是草鱼,吃着也像草鱼,但你这道菜却没有一丁点儿鱼刺?”
不论多哪里的饭店饭馆,鱼肉或多或少都能吃出刺来的。
“我特地叮嘱我们小组做这道菜的厨师,必须保证每一片鱼肉里都不能有一根鱼刺,因此您吃不到鱼刺是正常的。草鱼肉质肥嫩,味甘性温,又具备有利于血液循环、抗衰来、提振食欲的疗效,我认为是今天做这道菜的最佳用鱼。”唐墨把自己论点一一细说出来。
旁边的老头老太们听了叹为观止,他们只知道这道菜酸爽可口,鱼肉又嫩又滑又没有刺,吃得舒心又放心,没想到背后是小娃娃们这么辛苦的工作,一根根把鱼刺拔掉的结果。唐墨这次对专业评审的解说,让他们更清楚做出这道菜的不容易。
想到此处,每个人心里又升起一股温暖。
“很好,你们做得很用心。”郑老夹起一个开口的花甲螺,说,“所以,这个花甲螺,你也侧重粤菜口味,降低刺激性的蒜米和辣椒的用量,对吗?”
唐墨点头,说:“花甲属于海鲜,粤省人吃海鲜最讲原汁原味,因此我们这道菜的做法也着重于突出海鲜本味。您老果然是慧眼识珠,还未品尝便明白我的用意,小子一定会向您多学习。”
唐墨的谦恭有礼让郑老哈哈大笑,餐桌上也变得更加愉快,接下来的短暂时间,郑老也是只吃不问,但在他心中,对唐墨以及第三小组的菜品,都已经有了一个公正的评分。
正当郑老准备起身换桌的时候,后方的第五小组的餐桌却骤然发出比较大的声音,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不,评审老师,我不认为您的说法正确,我坚持我的看法。”冼永浩陡然提高的声音突然间传播导致整个宴会现场,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顿时被砸进一块巨石,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第五小组的组长对吗?你坚持的你看法可以,但我们评审也有评审的标准,哪一个评审没有十几年的品鉴经验,又岂会乱来?”此刻正在评选的第五小组品尝的胖子厨师也是振振有词,与人高马大身材健壮的冼永浩对阵起来。
两个大块头在那里针尖对麦芒,给人一种滑稽搞笑的感觉。这时候美女评审也走过去,打听是什么原因起的争执。弄明白之后,也拿起快品尝了那几个菜品。
美女厨师用清水漱口之后,问:“你是这个第五小组的小组长?”
冼永浩胸膛一挺,说:“没错。”
“你对你的这道西兰花炒虾仁很有信心是吧?”
“那当然,我对我自己的水平相当了解,这一定是我们整个小组发挥最好的一道菜。”冼永浩自信心爆棚的说道。
“那你来说说,这个西兰花为什么还那么脆,还有那个鲫鱼汤为什么这么油?”
“这本来不就是应该这么做的吗?这道菜讲究的就是虾仁鲜嫩西兰花清爽脆口,鲫鱼煎至焦黄后猛火炖煮,油脂在剧烈沸腾中与空气化成小颗粒成就乳白色汤,我一切操作都是按标准做法来做的,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很好,问得非常好!”胖子评审简直被气笑了,说,“那我就借用一句隔壁桌的话来告诫你,你用嘴唇包裹住牙齿,模仿一下老人吃饭的状态去尝尝你自己做的西兰花。”
冼永浩听了已经感到一丝不妙,皱了皱眉头,还是听话照做起来。不论他多么跳,这里毕竟是赛场,对这个霸气的评审他还是很怵的。
菜品入口,在“没有牙齿”的状态下吃这道菜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冼永浩发现原本应该是清爽脆口的口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三个字:咬不动。硬邦邦的西兰花卡在口腔里就像一块石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