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弘县县尊一声令下,将孟虎打入重犯死囚牢,日夜严刑拷打,重刑伺候,逼问其所学功法。
三个月后,狱卒们认为孟虎已经是废人了,看守略显松懈,却铸成大错。
孟虎假意熬不住要招供,骗得守卫靠近,一口咬断了守卫的喉咙,夺取钥匙打开了束缚。
当夜孟虎再次大开杀戒,监狱守卫无一幸免,县尊一家惨被灭门。
待府城得到消息派高手赶来时,孟虎早已逃入山中不知所踪。
后铁捕六扇门接手此案,发下海捕公文,悬赏白银一万八千两,捉拿逃囚孟虎,生死勿论。
一月后,有走镖的镖师在苍岩山脉外围,发现了孟虎的踪迹,将消息传了出去。
之后,在官府缉拿悬赏和贩夫走卒的大肆宣扬之下,一时间,振武府武林之中,孟虎之事近乎人尽皆知。
在一万八千两白银的巨额悬赏和孟虎身上秘籍功法的诱惑下,红了无数中低层武者的眼。
自此,捉拿孟虎的武者犹如过江之卿般,纷纷涌入苍岩山脉外围。
可惜,这些进山的武者,在苍岩山脉外围呆了三个月,不仅没擒到孟虎,反而被他陆陆续续弄死了近百人。
死的人多了,进山者开始畏惧退缩,互相指责,兵戎相见。
一番闹剧般,浩浩荡荡的搜山擒贼,变成内控械斗,捉拿孟虎之事自然不了了之了。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一晃近二十多年过去了。
孟虎依然逍遥,而猛虎寨恶囚孟虎之名,已然响彻盘虎岭。
.........
石洞外突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吸引了厅内众人的目光,是老柳等人抬着木板走了进来。
他们放下木板,均单膝跪在堂中空地,老柳抱拳道:“柳七,拜见大寨主。”
场中诸人一瞧置于地上的木板,以及盖在上面刺眼的白布,均是心中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堂内三把太师椅上,其中一人,抬手捂了捂鼻子,面露嫌恶之色,对柳七喝道:“老柳,你抬着死人进堂是什么意思?忒晦气!”
“庞大海,那是我儿子的尸体。”
没等老柳答话,青石台上的寨主,恶囚孟虎开口了,他声音暗哑,冷的像冰渣拂耳。
这位名为庞大海的人,约莫四十多岁,面如圆盘,细眼海口,体似竹竿,皮肤偏又生的白,配上殷红的厚嘴唇,活脱是一个大头吊死鬼儿。
但此时这位面丑如鬼的庞大海,却凶恶不起来了。
一听孟虎这话,庞大海先是呆愣了半晌,紧接着猛地打了个哆嗦,那本就白的脸色更白了,白的像个死人一般。
而后,他便缩在太师椅上,躲闪着孟虎不善的眼神,装起了鸵鸟。
堂下众人闻言,均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
“少寨主死了?”
“孟洺海死了?”
“这是谁干的?”
.........
“啪!直娘贼的狗杀才..”
堂内三把太师椅上,另一人抬左手在太师椅宽大地扶手上狠狠一拍,接着,右臂一举,虚劈掌中厚背九环刀,怒骂道:
“是谁干的,老大您给个话,我熊凶雄现在就去剁了他,给咱洺海报仇雪恨呐。”
喝骂劈刀之人乃是一名状汉,只见此人身高八尺开外,一身利落的短打衣物。
皮肤外露处,那黝黑的疙瘩肉鼓鼓着,一对黄铜护腕绷的好似嵌入粗壮的小臂中,火光下,闪着黄金般的光泽。
那黑黢黢的脑袋足有斗大,双眼似牛颈下悬着的铜铃,须发似长青松针。
近四尺长的大刀捏在蒲扇般手里肆意挥动,仿若一根枯枝脆木相仿。
呔,端端是一条黑铁塔似的虬扎壮汉。
“嗬...”
孟虎先是笑了几声,那声音宛如夜枭哀鸣,刺耳之极,众人循声望去,在火光下,孟虎那阴毒恨怒的目光,令堂中诸人心头狠狠一凛。
他说道:“仇,当然要报,洺海可是我唯一的儿子...”
话音未落,洞外又响起一片嘈杂之声,是一群如狼似虎,手持单刀的匪卒,推搡着十几个男男女女走了进来。
这十几名男女,大声叫嚷者有之,抖若筛糠者有之,磕头求饶者有之,满脸不服不忿喝骂者更有之,形形色色,洋相百出。
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的戴花少年,被一名匪卒狠狠推了一把,脚下打了个趔趄,他转身翘起兰花指,点向那名匪卒,娇声怒道:
“好呀,你个小王八蛋,你要死呀,你知道我是谁嘛,等我家公子回来,姑奶奶叫你剥皮填草点天灯。”
“我呸!”
那匪卒面露不屑,啐了一口唾沫,抬起臭烘烘的鹿皮靴,狠狠一脚踹在油头少年小腹处。
“呕..啊...蹬蹬蹬蹬..”
油头少年惨叫一声,只觉腹中剧痛,不由自主的连退好几步,向后跌去。
油头少年跌倒的同时,本能的双手乱抓,右手挥舞间,陡然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事物。
他下意识用力一拽,把这东西连同一块白布扯进怀中,哎呦一声,跌倒在地摔了个结实。
哗!
随着木板上的白布被油头少年扯落,场中登时一阵大乱。
在场诸人,无不色变
那十几个男女早已颤如颠筛,一些胆小的女子当即尖叫起来。
有几个离木板较近的人,盯着木板吓得面无人色,抽筋融骨般软倒在地。
其中不堪者,胯下隐隐流出一摊黄褐色的液体,浸湿了地上的青石板,一股尿骚味混着尸体血气,散满了聚义堂。
这股气味,难忍欲呕,但堂内众人这时却顾不上这些腌臜气。
他们的视线都聚向木板和油头少年。
确切的说,是聚向油头少年手中那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