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了。
“事情变得有趣了呢。”王希化环着春娘的腰,顺势就要吻去,春娘猛地一把将其推开,骂道:“还不快滚,等人来了抓你去见官吗!”
“见官又能如何,我又不怕。”
“你不怕,我怕!赶紧滚,一会儿可就真来人了,算老娘求你了行吗,赶紧走吧,咱们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日后若有机会,补给你又当如何,只是眼下,你就先避避风头不行吗?”春娘哀求地说道。
“没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春娘,竟然也还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突然觉得更是可爱了几分呐,那我就先走了,等着你呦,哈哈。”说完,王希化大笑着离开,赶来的邻居看着“第一虎”从宋家出来的身形纷纷躲避,又看了看躺在宋家大门前不断颤抖的宋母,一时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别看春娘在街坊四邻的为人并不咋地,宋母却跟他们结交的不错,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听闻宋母突然发出的这一生惨绝人寰的喊叫,不少邻居纷纷出门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候,有人环起宋母便掐人中,有人跑至宋鹤鸣的字摊儿上喊他回来,不多时,宋母幽幽的醒来,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春娘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泪纵横起来。
宋母俨然已经是哭的说不出话来了,有好事儿的人便奓着胆子走上前来问春娘,言语当中尽皆试探,生怕被这头旬日里的“母老虎”给骂的狗血淋头,此时的春娘知道自己已经铸成大错,原先的火爆脾气尽数收敛了,整个人像是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楞在那里不为所动,所有人楞在那里,依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宋鹤鸣从远处跑来,瘦弱的身子一把就将老母担在自己肩头,背着进了房门当中去,春娘也跟随后面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沉着冷静的宋鹤鸣将老母放至炕头坐着,一手拍打着她的后排,另一只手拿着沾了水的汗巾,在宋母的脸上为其擦拭着,没多一会儿,宋母突然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旁边顿时有人说道:“好了好了,堵在心口上的郁结出来了。”
“娘,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也没听说您身体哪里抱恙,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般样子。”宋鹤鸣轻声问道,他依然给老母亲捋着后背,刚恢复行动能力的宋母嘴唇嗡动,眼睛死死的盯着躲在角落里的春娘,右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来,指的也是春娘所在的方向。
“娘,是因为春娘的火爆性子吗,您又不是不知道,春娘平日里就是这么个人,直来直去的,不知道避讳,若是因为她的这张恶毒的嘴惹得您这幅样子,我二话不说立马用鞋底去抽她,给您老人家出气,娘,到底是怎么了,您倒是说句话啊。”宋鹤鸣心急如焚,却仍然耐着性子轻声地问着,看着春娘的眼神也逐渐的复杂起来,心说不应该啊,平日里春娘最多也就是骂几句,老母也最多就是躲在墙角幽怨几声,若非是心中的郁结积压的久了,今日全都爆发了出来吗?
就当所有人一同纳闷的时候,宋母突然又是一嗓子尖叫,紧接着大喊道:“儿啊儿,你这个媳妇,我早就听闻有人说她外面有事儿,可我一直不信,今日里她背着你偷汉子,被我一下子撞到了,儿啊,我恨呐!”
众人焕然大悟,原来刚刚大笑着离开的王希化,居然是破坏宋家和谐的罪魁祸首,众人纷纷对着春娘冷眼相向,自古以来,这种事都为人所不齿,尤其是寻常妇道人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更是会受到官府强烈的谴责和惩罚。
然而就在所有人怒斥春娘大逆不道,体谅着宋家母子这些年所受的屈辱之时,宋母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去,再去试探之时,已经没了鼻息,短短时间内一连两个宛如惊雷一般的消息砸落在宋鹤鸣的头顶。
他握着自己母亲逐渐冷却的枯槁手掌,将其慢慢得放到自己的脸上,泪水止不住的奔涌,口里喃喃说道:“春娘啊春娘,我是没出息,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有悖人伦之事,你若看不起我,咱们俩一别两宽又当如何呢?你去找你的清福日子,我继续和母亲过我的清贫岁月,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不好吗,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温柔体贴的春娘去哪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自打我嫁到你宋家以来,你可知道我受了多少罪,我去早市卖朝食,你可知道有多少富家公子哥对我动手动脚,我心中有怨气无处挥发,只能每日到了家跟你说,但你又说自己是个文人,从不肯听我讲完,我变得日益暴躁,生意也越来越差,眼看着家里就快要没米下锅了,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为了家里贴补些银子,那王希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解了咱们一家的生计问题,不是嘛?”春娘委屈地说道,声音从起初的高亢逐渐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也只有她一人能听到。
然而宋鹤鸣此时的耳朵里早已听不清其他东西了,那两声惊雷一直在耳蜗里旋转,使得他俩互相都是自顾自的说着,邻里乡亲听着他俩的互相倾诉,有上了岁数的老者明事理,将众人都赶了出去,老者也紧跟着也关上门离开了。
宋鹤鸣的神志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清醒过来,时至下午近黄昏了,他随手扯了根绳子便朝城外走去,任凭春娘在后面怎么喊他,怎么拽他,他头也不回的朝远处走去,阳光下,一个颓败的影子和一个悔恨的影子斜斜的插在地上,多少难过之事,宋鹤鸣都想化到这根绳子之上。
却不想,在城外碰到了李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