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胡郎中就有权凭空诬蔑我父兄意图毒害大昭将士!”
“你!”胡庸成没想到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女,嘴皮子竟如此厉害,咄咄逼人。
胡庸成被堵得说不出话,姜斋也未出声。
轻轻的“啪”的一声,宣霁放下手中的军报,食指和中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
一声一声,胡庸成仿佛击在胡庸成心口上,心跳又擂鼓,赶紧又跪下,“将军,此女行为鬼祟,恐居心不良,还望将军彻查。
宣霁抬眸,纤长的睫羽在灯下显得温柔脆弱,那双眼却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一寸一寸划过骨肤。
宣霁没有说话,一个灯花突然挑破,手上的动作也停下。
“行了,本将会彻查此事,胡郎中先回吧。”半晌,宣霁不温不火地开口。
这声音太刺耳了些。
“是,”胡庸成一阵激动,在宣霁看不到的地方,眼睛得意阴狠剜了姜斋一眼。
帐内只有宣霁和姜斋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吗?”宣霁重新拿起桌案上的军报。
“多谢将军信任,”姜斋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两声清淡的笑声传来,“你比我想象得还要聪明些。”
宣霁轻勾了唇角,但很快如过眼云烟消散不见。
姜斋眼睫轻颤,神色不变,“将军谬赞。”
“砒霜也能入药,”宣霁口中缓缓吐出这几字,轻如呢喃,视线落回军报上。
“退下吧。”
姜斋没有动。
“急缺的药材,画出样子交给鲁太医便可,”宣霁神色淡淡。
姜斋依旧没有动。
自己这一次熬药没被宣霁发现,想来是他对自己还未放着眼里。
姜斋第二次跪下,开口道:“将军,此药您还是先见过为好。”
宣霁知道吗?
姜斋从怀中也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牛皮纸,有些微鼓。
宣霁放下手中的军报。
在晕黄灯下,面部五官柔和许多,只着一身玄色长袍,用一根发簪结发髻于顶。
铁血征战的大将军气势内敛,竟不由使人感觉亲近了几分。
姜斋上前,放下牛皮袋
熬过的罂粟果实有些萎瘪,但宣霁一眼就认出,眼睫狠狠一颤,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手指倏地紧握成拳。
还未退后,宣霁突然暴怒,手臂铁钳一般就钳住姜斋的脖子,姜斋身子不由狠狠前倾,“咚”一声抵在桌案上,姜斋紧紧抓住长桌的边缘,半跪在地上。
“你是不想要你父兄姑姐的命了吗!”宣霁拉过姜斋的脖子,在她耳后咬牙切齿地出声。
眼中是翻涌剧烈的杀意,眼角通红,仿佛是逆世而出的罗刹煞神,一眼便可扫荡人间的姹紫嫣红,永无生机。
“我要……也想要为国不避斧钺、虫沙猿鹤……大昭将士性命,”姜斋被迫抬高脖颈,声线有些颤抖。
宣霁竟有点相信这个女子说的话,她眼中有一丝宣霁熟悉的情绪和感伤。
见过太多死人,于是练就一副冷硬心肠,却想凭一己之力,用最无奈的方式止损。
以战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