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凶残手段,最后只得假装慨叹道:“家中尚有老幼,需要供养,况且我如今年幼,上战场厮杀难以持久,牧民一方又缺乏经验,所以只能暂时在家提升自己了。”
朱沐时面带微笑听着,这种姿态非常具备上位者的气势,这种气势是胡大海那种出身平民的家伙不具备的,这让朱振心里难免有些羡慕。
朱沐时笑着说道:“我也有心为国公效力,奈何年少,跟兄长一般,只是努力学习本事,却也未曾出仕,如此说来,我们还是很像的。不过为国公效力不一定要有勇力,出谋划策也是一样的。我听闻最近应天府议论纷纷,大家都说张士诚富裕而兵弱,认为我们该先去讨伐张士诚,夺取其钱粮,然后坐拥钱粮,再与陈友谅一较高下,不知道兄长如何看?”
朱振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圈,大致和吴国公治下的辖区差不多,最后在左右画了两个锋利的三角形,陈友谅大一些,张士诚小一些。然后周围又画了若干小的三角形,最后划了一条线代表长江,抬头看着朱沐时。
朱沐时皱眉,用说敲打着桌子,许久才说道:“兄长的意思是,要集中力量攻打最强大的敌人,然后再消灭弱者?”
“然也!”
朱振又把应天府的圈画的大了一些,然而陈友谅的三角形却比朱元璋的范围更大,说道:“如果我们先灭张士诚,那么会消耗我们的军力和钱粮,到时候消耗地盘也需要时间,可是到时候陈友谅势必会成为一股庞然大物,到时候陈友谅顺着长江,顺流而下,谁能抵挡?”
朱振的脸上一脸玩味,“兄弟,莫要担忧,吴国公府有李善长和刘伯温等大贤,势必会做出最优的选择的。”
集中力量,解决主要矛盾,这可是伟大的马克老先生说的。要知道有明一朝,朱允炆就是因为在解决问题的时候,先解决那些刺要的,没有实力的君王,最后再准备解决朱棣的时候,才被朱棣一箭穿心给绝杀的。
朱沐时有些疑惑道:“兄长,如果我们攻打陈友谅的话,是逆流而上,我们又没有战船,到时候如何打得过他们?”
没有船,逆流而上,如何打得过陈友谅?这是应天府目前面对的重大问题。
朱振看着朱沐时担忧的神色,笑道:“无妨,没有到没有枪可以从敌人手里拿,没有船没有炮,也可以让敌人给我们造。”
毕竟年轻,朱沐时震惊道:“兄长,这是何意?敌人为什么要资助我们?”
“这问题啊,你得去问伯温先生,我可不敢胡说八道。那个兄弟,兄长茶水喝的有些多谢,先去更衣,稍待。”外面的异动引起了朱振的注意,原来朱沐时来到朱振这半响过后,工棚外就来了几位护院,从他们警惕的眼神,朱振可以感觉出来,那几个人不是弱者。
穿好衣物,从厕所出来,朱振看着朱沐时还对着桌子认真思索着,他把桌子上的痕迹一把抹掉,“好啦,这种大事儿,自然有大人们糟心,我们这等年轻人,还是多玩乐为好。”
朱沐时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认真和严肃,“兄长,你有这等高见,应该去国公府担任谋士,留在乡间实在是浪费你的才华。甘罗十二岁拜相,你也不算年轻了。”
朱振拍了拍朱沐时的肩膀,“弟弟,你知道么?陈友谅有多强大么?但是聪明人会明白,陈友谅不得不打,到时候会死很多人!我去做谋士,势必要与国公一起上战场的,我还没给我家老爷子传宗接代,若是死在战场上,那太不孝顺了。”
朱沐时大惊道:“兄长,你是说我们跟陈友谅会打的很艰苦?”
朱振没有去跟陈友谅撕逼的压力,所以很轻松的说道:“那是必然,陈友谅是个狠角色,如今坐拥几十万大军,吴国公要拿着手底下仅有的十来万人跟人家死磕,能好过吗?我估摸着,得死不少人吧。”
噌的一下,朱沐时站起身来,眸子里透着一股怜悯之色,“哎,都是父母的子女,这一战下来,不知道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这动荡的山河,何时能一统啊!”
朱振喝了杯清茶,然后悠悠的说道:“华夏儿女多奇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小子,没有牺牲,如何能够推翻狗鞑子朝廷!我看好吴国公,张士诚阻挡不了他的脚步,陈友谅也不行。其实更令人担忧的是,打下江山之后,该如何守住江山,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看着朱沐时又陷入了沉思,朱振鼓励着说道:“出来时间不短了,家里人都等不及了,早点儿回去吧。回去多拜访拜访刘伯温等大贤,他们会教你很多东西的。”
朱沐时脸上的忧虑悲伤之色神奇的消失了,他神奇的重新坐下,言笑晏晏的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伯温先生何等大贤,哪里有时间管我这等身份的小子,不过我观兄长胸怀锦绣,会长长来拜访的。”
朱振一脸崩溃,最后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说道;“想来就来便是,但是有两点,第一别总是跟我提天下大事烦我,第二,记得带东西。上门不送礼,扣不扣。”
朱振立刻翻脸,“请你赶紧离开兄弟,兄长不跟穷人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