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师父的酒，千年万年

同寿，离苦得乐。”

    师父的声音既空灵，又富有磁性，又软又酥，太好听了。花如尘听着师父的恳求，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软了。近在眼前却相思入骨的煎熬，又如何？不妨就千年万年的承受吧。她芳心一暖，不由自主地答应道：

    “师父，如尘愿意听师父的。不过，如尘已经许诺了梦非凡，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当初，我和梦非凡约定好了三月之期，治好了他的病，我就会离开。如今那三月之期，还只剩下一个月了。等如尘给梦非凡治好了奇疾，就回来陪着师父，千年，万年，万万年。”

    “你还是要走，是不是？”无忌上神转动着他的黑眼珠。

    “是的。仙界一日，凡间一年。师父且再等如尘一会儿吧。”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梦非凡？！”无忌上神拉着脸，他的话，简单粗暴，直击要害。

    “师父，你说什么呢？”花如尘愕然，师父的脑洞有点大，想的有点远了。

    “哦，对，就是他，抢走了我六界第一美男的榜首位置。你当真要继续向他报恩？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准备以身相许报答他吧？若是这样，为师今天更不能放你走了。你知道吗？师父我，现在真想拿把剑捅死他算了。省得还要你去给他报恩，惹得我牵肠挂肚的，担心你的安危。”

    “不会不会，如尘是师父的徒弟，怎会看上一个凡人？！他自有妃子、姬妾一大堆，多我一个不会多，少我一个也不会少。我怎会看上他？”花如尘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幽怨的醋意。

    无忌上神仔细盯着花如尘，“哎！罢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拦也拦不住，师父我无能为力了。你愿意去就去吧，记得等他的病好了，马上回来，莫要和梦非凡纠缠不清。”

    “一定要谨记，万物有序，不要干扰人间的事情。”无忌上神千叮万嘱，“你在人间，切记不要坏了凡人命数，不然必遭天谴反噬，万劫不复。更加重要的是，万万不可动情。”

    “知道了，师父！如尘先去报恩了啊，去去就来啊。”花如尘领了师父的命，顺手拎起来两坛桃花醉，化成一道流光飞走了。

    “还拿两坛？！一坛不行啊？！”无忌上神在后面喊道。

    “谢谢师父的酒。”花如尘远远地应道。

    “哎！可怜我的好酒，竟让那小子给喝了。气死我了！好多年没这么生气了。这个梦非凡，真想看看他有多大能耐。本神才醉了一会儿酒，就把我的徒弟给拐跑了。本神定要会会他才是。”无忌上神兀自叹道。

    他拿起一坛桃花醉，走出酒窖，斜仰着头，望向天空，花如尘早已经没了踪影。他的目光，却一直定在万里晴空的某个遥远的方位上。

    那里，有一线若有似无的紫色光芒。

    那里，有一颗发着紫色微光的星星，那是天魔星。

    他缓缓道：“如尘重生了，心魔开始生长。天道如此，生生不息，任谁都挡不住。雪幽，你终于开始发光了，我盼着你发光，我又盼着你，不要那么闪耀。我只想你做我的如尘，我是不是错了？雪幽，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如今，你又要离开我，投进他的怀抱吗？总是这样，我又能如何？！哎！总是这样……”

    无忌上神举起酒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接着他踱了几步，在院子里一方石桌旁坐下来。

    五百年前的那个中秋月圆之夜，花如尘曾经在这里，递给他一卷帛书。无忌上神清楚地记得，那帛书的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首表白的情诗。

    赠叶诗

    佳节来临，无以为表。

    金叶玉叶，以赠尊亲。

    春华秋实，缘法自然。

    见过即得，何必相守。

    一念而生，一叶洞天。

    随愿可拾，君知我心。

    皎若月华，沁如霜雪。

    此情澹澹，岂在天涯。

    花如尘用双手撑起下巴，专注地看着自己。一阵清风吹过，撩动着她的秀发和一身绿色的学生制服，显得她更加可爱了。花如尘对着他说：

    “师父，如尘只愿与师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无忌上神酡红着一张粉嫩的脸，眯起半醉半醒的眼睛，看着对面，仿佛花如尘如今就俏丽地坐在眼前，仿佛他又回到了五百年前的那个中秋月圆之夜。

    这首诗，到现在，他还能吟诵得出来。但是，他却只能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完这首诗。他只能无限地回味着，无限地怅惘着。

    哎！无忌上神押一口酒，一边声声叹息着，一直到月上梧桐。

    月色从梧桐树枝杈的疏影中穿透下来，朦胧地照耀着这座上神的小院子。间或有几片梧桐叶子翩翩掉落，在无忌上神周围飞舞一会儿，竟落到了上神对面的石凳上。

    “谢谢你陪了我千年，如尘。”无忌上神举起酒坛，幽幽地说着。

    花如尘飞入东宫，急忙跑进梦非凡寝殿献酒。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这都几天不见人影了？本太子正准备满大街贴寻人启事，通缉你这个东宫逃婢呢！”

    花如尘懒得跟他解释了，她将两大坛酒香四溢的桃花醉，摆在梦非凡面前的桌子上，他马上转怒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