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魔兵魔将看得呆了,皆瞠目结舌。
“少魔主他,竟然找到了自己的有缘人?”
“那大魔尊呢,大魔尊怎么办?”
众魔兵魔将皆知,《元魔始祖经》中写道:魔族人用紫镜寻找自己的有缘人,只有找到自己的有缘人,才能成婚。是以,魔族中人,成年之后,会从离幻天忘水中寻找一块心仪的紫色宝石,用心头之血炼化紫镜。这是魔族千百万年以来的法典,就算是大魔尊本人,也不能违背。
但律法不外乎情理,如今,大魔尊已经现世,不久就会被魔族人举全族之力迎回。六界皆预言,第二次神魔大战即将打响,大魔尊必会带领整个魔族走向辉煌。在这种关键时候,身为大魔尊未婚夫的少魔主,竟然红杏出墙,情定她人,这简直天理难容。
众魔兵魔将星夜操练,闻鸡起舞,无非是为了保护大魔尊,好洗雪万年来被神族奴役的耻辱,在大魔尊领导下复兴魔族。如今,少魔主这般,众魔兵魔将个个无心操练,丢盔弃甲,唉声叹气不已。
忘水岸边,有四位睥睨天下的魔族人,身着黑袍,正肩并肩,迎风而立。
此四位,正是魔族的四大魔王,成住坏空。
其中一位长着刚毅挺翘鼻梁的说:“这,这是……?”
又有一位颇具书生气,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说:“住王,你莫不是被震惊到结巴了吧?我虽不才,但也从小熟读《元魔始祖经》,经中有云:男女有缘,相感而生,过千重浪,历万般劫,相坠忘水,不溺,始成紫镜方舟。”
“知道你读书多,所以,我俩论魔功伯仲之间,魔尊却封了你做排名第一的成王,小弟居你之下,任排在第二位的住王,我甘拜下风,受教了。”住王说,“今日,少魔主的紫镜方舟,真是让我开了眼了。以前只在书本上读过,还以为只是传说。”
坏王微微勾勒唇角,似嘲弄,又似不屑:“是啊,谁闲着没事敢拉着媳妇往下跳啊?!万一紫镜方舟只是传说,那不是连命都没了吗?!若魔族中人,个个轻生,为了验证真爱,弄得死去活来,哪来我浩浩荡荡的百万魔军!”
“没错!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空王说。
坏王瞥了瞥忘水岸边数百米高的围栏,还有每隔五百米一处的警告标志,上面写着:禁止跳水!他没好气地笑道:“等闲人,魔功修炼不够,就是想跳,也无处可跳吧。连这五百米高的围栏都跨不过去。哈哈,万年来,魔尊为了保护我族中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也算是投入巨资,下了血本了。”
成王皮肤白皙如玉,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少魔主他,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找到了自己的有缘人,是遵守万年前的指腹为婚,还是选择眼前的紫镜有缘人,且看魔尊如何定夺吧?”
房丕丕与花如尘立于紫镜方舟之上,顺着忘水,缓缓漂流。
“你没事儿吧?”房丕丕问。
“我没事儿。”花如尘说,“我本长在河边,自会浮水,且水性极佳,你不必过分担心。”
“这可是我魔族的忘水,外族人一触到忘水,便是血肉尽烂,只剩一副白骨架子。就算是我魔族中人,若魔功修炼得不够火候,也是不敢触到忘水的。”
差点小命不保,花如尘吓得吐了吐舌头,见这紫镜方舟行得极稳,滴水不沾,稍稍平定之后,她问:“这么说,刚才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紫镜。”房丕丕说道,“我那面紫镜本是这浩荡忘水中生就的一块紫色宝石,与这忘水本体恰如母子,魔性相通。紫镜既然已经认你为主,自会出来保护你。”
“紫镜已经认我为主?这紫镜不是你最重要的法宝之一吗,只不过暂时交给我防身,它怎会认我为主?你们魔族人炼化的法宝,这么容易就叛变的吗?”
房丕丕笑笑。“当然不是了!我的紫镜,可以说现在有两个主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而且,这面紫镜,终生也只会认我们两个做主人。从此以后,万代千年,斗转星移,再也不会认其他人做主人的。”
这是个什么道理?!花如尘愕然。
“唉,莫名其妙,我竟然多了个法宝。其实我并不想做它的主人,能有什么办法能解除我的主人关系吗?”
“不能啦!”房丕丕坚决否认。
“一旦紫镜认下你做它的主人,此生就再也不能解除了,这就是你命定的缘分,是元魔始祖的天命。”
花如尘很懊恼,怎么自从在驱魔大阵重生以后,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和魔族扯上关系呢,真怕自己这么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被魔化。
她在信南山做了一千年的仙女,又在神道宗北部大学上了五百年的仙课,所受的是正统的仙家教育。魔族,在她的观念中是罪恶滔天、十恶不赦,最令六界所不耻的存在了。
若是她魔化了,她的余生该如何和师父相守?别说自己和师父约好的千年万年了,怕是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花如尘见脚下的紫镜光芒大盛,与忘水散发出的紫色幽光融为一体,这片紫色幽光,将二人牢牢托举在水面之上,恰似一叶光之舟。”
“此乃紫镜方舟。”
“紫镜方舟?如此神奇?闻所未闻。”
“紫镜方舟最早记载于《元魔始祖经》上卷之中,”房丕丕宠溺地望了花如尘一眼,“别说是你了,连我,也是头一次亲见。自从遇上了你,那些书本上的事情,好像都成真了。以前的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还都在我身上应验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花如尘一头雾水。
房丕丕与花如尘立于紫镜方舟之上,他轻轻把花如尘拉至怀中,见花如尘半推半就,极不情愿,他说:“别动,求你了。我就抱你一小会儿,可好?不会拿你怎么样。”
听到房丕丕柔软的恳求,花如尘拘谨地把自己的脸,暂留在他宽阔的胸前。
“你知道,今日的紫镜方舟,对我来说,代表什么吗?岸上的百万魔军,还有四大魔王,可都看着我们两个呢!”房丕丕贴在花如尘耳边,呵着温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