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有意,王沔身为原来的三司使长官,他心里十分清楚各类赋税中的水分有多大,也更清楚若是吏治清明,大乾朝廷的财政情况会有多宽裕。
现在他身为刑部尚书,这份重任他责无旁贷。
而吕仲心里想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他觉得秦构说的是江南之地陆路通畅后,江南缴纳的商税会有大额提升,可江南的税收为什么会提升,吕仲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不过,要是皇帝能把什么事都干了,什么事都想明白,那还要这些大臣干嘛,吕仲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搞明白江南地修路为什么会让江南赋税更上一层楼。能否为国聚财可是衡量一个三司使是否合格的重要指标。
“此事乃国之大计,明天朕就看见众卿商议出来的章程,还有何事要奏?”
魏忠贤又开口道:“启禀官家,近日三衙大肆招揽京兆符周边黔首为兵,臣打听到消息,似乎是入禁军三月得钱两贯。
臣推测应当是三衙空饷颇多,听闻官家要检阅三衙,这才招揽黔首充数,军中之人臣不方便抓捕,请官家下旨由臣追查。”
在朝堂末席的曹琦等三衙官员脸色灰败,他们真的没有想到魏忠贤的东厂成立没多久就把手伸得那么远,要不是他们手下办事的人都是大头兵,东厂不好抓他们,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在东厂大牢里待着了。
可该完蛋还是要完蛋,魏忠贤把事捅出去后,只要秦构一句话,他们就只能束手就擒。
然而他们没想到,秦构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好你个魏忠贤,给我添了那么大的麻烦后,竟然还想败坏我的亡国大计,我当初怎么信了你那张长着贼眉鼠眼的脸呢?不行,必须把他支出去。
于是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大乾是募民为兵,三衙募兵训练不过是其份内之事,魏卿多想了。
这朝堂上的大员皆是有才有德之士,还有朕看着,魏卿就没必要盯着了,还是多出去走走吧。”
魏忠贤闻言陷入了沉思,东厂就是秦构的耳目,秦构看就是东厂看啊,前半句应该就是说给那些士大夫听的,关键是后半句。
想到秦构之前说的江南修路之事,魏忠贤恍然大悟道:“臣谢官家提点,这就想办法派人去监查地方。”
糟了糟了,秦构心里后悔死了,他刚才忘了自己往江南砸五千多万贯的事了,这要是魏忠贤去了,那些官员还怎么贪啊,连忙道:“魏卿是否以为朕要让你去江南纠察啊?”
魏忠贤疑惑道:“官家难道不是此意?”
秦构干咳一声道:“在东厂设立之前,我大乾难道就没有纠察法度可言,就任由官员贪赃枉法不成。
魏卿,朕是想让你去……去一躺辽东,最近那里皮毛所获颇丰,魏卿替朕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忠贤行了一礼后道:“臣领旨。”
秦构说的是东厂,朝堂上却有两个人十分高兴,正是李错和王沔,在他们这御史中丞和刑部尚书看来,秦构不让东厂看着送到江南的那笔钱,明显就是给他们一次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