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了。”她左右看了看,神秘地说。
“奶奶,你是说……”他也环顾一下四周。
她沉默了,用尽全力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杀了他,是谁?”他伸手欲握剑,这才发觉,进宫的时候已经交给了内侍。
“不要。”她摆了摆手。
这时候,他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我命由天,不由我。”她说了一句极其深奥的话,似乎是说:“出来混那是早晚要还的”。
“奶奶!”他的内心极其复杂。
“牢牢地记住我的话,我若是哪一天不在了,你不要惊慌,一切如常,因为这不算什么,我不在,他们才会闹,只有闹起来,他们才会有破绽。”她给他说的简直就是兵书。
“明白。”
“你要做什么,你知道吗?”这时候,女皇似乎又清醒许多。
“知道。”他点了点头。
“说说……”她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
“把铁骑禁卫训练好,扩大军备,然后……”他说到这里,停下了。
“等待机会!”女皇点了点头说。
“明白!”
“你还要借助朝中一切可用的力量,你要知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因为利益会驱使它。”
“明白。”
“要多把兵家的东西和政治的谋略联系起来用,这样你就能从容自如,无论遇到再大的事情都要学会冷静、克制。这是必胜的法宝。”
“明白。”
“最后我要交代你的是,铁骑禁卫的粮饷问题,一是西北军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增加的你可要想办法。”她边说边交给了他一个锦盒,“这里是密诏!”
“嗯,孙儿明白了,奶奶。”他接了过来,然后塞进了袖子里。
“小童子,你进来。”这时候她好像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对殿外喊了一句。
“哎,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太监,应声小跑进了大殿。
“把我的玉如意拿来。”
“是,圣上。”
“今后不要叫我圣上,叫皇太后。”她纠正一下。
“是,皇太后。在我心里您永远是圣上。”这个小太监居然油腔滑调。
“他?”三郎刚想开口,被她拦住了。
“嘘……”她做了个手势。
天已经明显热了起来,可是长生殿里却如同春天一般,有时候偶感一点点寒凉。
“奶奶,你要多注意身体。”他动情地说。
“不妨!”她摆了摆手。
“您休息一下吧?”
“不,等我死后,到景仁宫把你母亲的尸骨取回去吧!我不想多说什么了,你恨也罢,怨也吧!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这一生,对也对过,错也错过,可是我别无选择。”她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啊……”他惊呆了,猛然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表情的坚定掩饰了内心的波澜,他知道此时还有一件事比母亲的尸骨更重要,他目光如炬,排除一切杂念,认真地听完武皇所要说的每一个字,他知道字字如金,而且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她的教诲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要她愿意,此时,她会把她一生积累的精神财富都传给他。
出了上阳宫,他直奔景阳宫,整整一个时辰,他跪在那里,面无表情,内心却是难以名状的苦痛。
“母亲,恕孩儿不孝,我如今还不能接你回去,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他默默地说完,然后一咬牙,走出了皇宫。
“公子,怎么了?”刚出应天门,在外等候的蝉儿见他一副失落的模样,不禁关心地问。
他摇了摇头,却不搭话,他们上了马,一扬鞭,冲东门而来。
蝉儿也不好多问,只是紧跟着他,她知道他是遇到了事情,看来还不是一件小事,她默默地跟着,这时候,他最需要朋友。
一路上,他们一前一后,穿过街道,市场,飞也似的冲出东门,再行十数里路。来到了一个村庄,在一户青砖青瓦的殷实人家门前停下马来。
“到了,蝉儿。”他冲她喊了一声。
“哦,这是哪里?”蝉儿不环顾四周,不解地问。
“我的家,下马吧!”他简短地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他们下了马,他上前敲门,门前的一对石狮子,正对着来人打量着,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孩探出头来问话:“公子,你找谁?”
“告诉你们家主人,我是三郎。”
“哦,稍等。”
那个约莫十三四岁的男孩进去了,不一会儿,门开了,这次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那个男孩跟在后面。
“公子,你怎么来了。”他对着三郎作揖。
“走,进去说。”三郎对着正在发愣的蝉儿说。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说它不大那是和相王府比较,说它不小那是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小,一共三进院子,都是标准的四合院,既紧凑,又很雅致。
“可以说了吗?”蝉儿注视着他问。
“这是我姨娘的家。”
“哦,好一处宅院。”她赞叹道。
“世外桃源深处有人家!”他一扫阴霾,微微一笑。
“为什么这时候来啊?”她一边参观厅堂里的设施,一边自言自语。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他说。
“哦,你听见我说什么了?”
“当然。”
“可是,我没有出声啊!”
“是吗?可能我会读唇语吧。”他调侃。
“瞎说……”看到他阳光了许多,她舒了一口气。
“我们到后院走走吧!”他提议……